桃三月眼見自己深陷入這場沒有交集的愛戀,她希望,自己的熱情終有開花結果的一天。
她抓住一切的機會接近他,了解他,也讓他了解自己。
可她越是這樣,他越是躲閃,她追得越緊,他跑的越快,他跑的越快,她愛的越深。
她在愛情的泥沼裏,越陷越深。
或許,他不愛自己浮華的外表,桃三月苦思冥想。
她換下錦鏽旗袍,擦去臉上的胭脂,剪掉卷發,她模仿那些受過新時代教育的女學生的外表,惟妙惟肖。
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有用,至少,他看見她時,目光不再嫌棄,至少,他可以像對待一個路人那樣對自己。
朋友們來邀請自己參加上流社會的舞會,她拒絕。舞會少了她這朵夜玫瑰的風情,黯然失色。
朋友們笑她,他們暗地裏打賭,她用不了多久,就會熱情耗盡,他,不會接受她。
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從來不會有交集,過去沒有,現在沒有,將來也不會有。
桃三月心中滿滿的都是他,她嚐不到苦澀,雖然她也沒嚐到甜蜜。
她試著去女子學校念書,舞步隻看一遍便能心領神會的她,麵對那滿是新時代言論的書本,卻無能為力。
她生來就是夜玫瑰,她眼角眉梢全是入骨的風情,她是一隻熟透的蜜桃,時時散發著誘人的味道。再努力,她也成不了雅致的水仙。
可他不喜歡夜玫瑰,他隻愛水仙。
“倒底我要怎麼做,你才能多看我一眼?”桃三月祈求道。
“我們不可能。”他轉身就走,留給她一個絕望的背影。
她是一葉障目,眼裏再也看不見別人。
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為什麼對他如此著魔。
是他的與眾不同?還是他的固執?她想,是愛,讓她昏了頭,是愛,讓她失了心。
上流社會從來不缺流言蜚語,她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料,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她不在乎,她眼裏心裏隻有他,哪還有餘地留給別人。
可是他在乎。
人們在談論她的時候,沒法忽略他。
他是一棵鬆,她便是附在上麵的魔鬼藤,他是一匹馬,她便是叮在上麵的蟲。
她像蛇一樣,纏得他透不過氣。
他不理解她的瘋狂,他討厭她的糾纏,如果可以,他甚至想遠遠地踢開她,他對她的厭惡,幾乎已經到了懼怕的地步。因為,他不愛她。
這世間的愛情,無非就是你愛我,我不愛你,我愛你,你卻不愛我。
桃三月連悲哀的資格都沒有,他從沒給過自己機會。
正如他所說,他們之間沒可能。
桃三月不信。
說她嬌慣也好,說她蠻橫也罷,為了他,她願意不擇手段。
程家不會憑白捐錢,但程家舍得大筆的嫁妝。
她是程家極受寵的女兒,她向他拋出橄欖枝,隻是他點頭,他們在酬的經費,便不再是問題。
為了革命為了國,反正不是為了她,他終於肯點頭。
紅色蓋頭下,她的臉,幸福得像三月裏的桃花,嬌豔欲滴。
洞房花燭,他鐵青著臉,掀起蓋頭,“我一生隻娶你一個,但是,我不愛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