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說,我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,我要懂的知足。
他們說,雖然我的父親戰死了,但是我和我母親被朝中大臣收留了,我要懂得感恩。
他們說,聖上親臨臣民身邊慰問,我要懂得敬畏聖上。
……
他們七嘴八舌的在我耳邊絮絮叨叨,我聽的並不真切,隻是淺淺的知道,現在的我,是一個沒什麼用但要做個形式的草民。
床榻上一位虛弱的孩子眼睛微眯,在那個所謂的聖上到來之前,他就被朝中大臣囑咐要對聖上尊敬,要跪拜。
可在此之前,那個孩子一直在一間破屋子裏過活,直至聖上親臨,才被臨時換到這麼個舒服地方。
但那個孩子同時也知道,那並不屬於他。
在他的眼裏,那個聖上是金黃色的,他的身後閃著光,他的聖容看不真切,但隱隱約約又有那麼一絲和藹,全然不似那些大臣說的威嚴。
他躺在床上,已經聽不清亦記不得他都說了些什麼,隻是聖上離開的時候,所有人合起來發出的振聾發聵的聲音:
“恭送周代王。”
“娃兒,安心啊,娘在,娘一直都在。”
淒涼的月光下,一位母親跪坐在一間小破屋子裏的由雜草和木頭組成的“床”邊,而床上躺著的,正是她體弱多病的兒子。
看著床上的孩子睡的正濃,一股睡意向他襲來,她也漸漸的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一早,那個孩子難得的醒了一次,他環顧四周,發現空無一人時就知道,娘親去為那些所謂的貴人們幹活去了,為了他的草藥,他的娘親必須卑躬屈膝,即使他們被聖上所“重視”又如何,在聖上目不能及的地方,他們永遠是草民,是賤民!
他自知自己一直都是娘親的累贅,或許沒有自己,娘親會過的更好。
經過長久的草藥治療,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,便想下席走走,好給娘親一個驚喜。
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,他剛一下床,明明覺得十分有力的雙腿瞬間背叛了他,讓他狼狽的摔倒在地。
他對此毫無辦法,他完全沒辦法站起來,此時此刻,他從未如此憎恨過自己的無能,可他依舊無能為力,隻好趴在地上,等著娘親回來。
時至半夜,娘親依舊很晚回來,手裏卻沒有往常得到的報酬:為他治病的草藥。而她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顏色。
她本就身心疲憊,一臉愁容,一進屋就看見自己的孩子倒在地上,他驚慌失措的將他扶起來,這也是他的母親第一次發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