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望河鎮到了。”

“好。”車內傳來清柔的嗓音,纖細的手揭起幕布,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露在陽光下。

六月的天酷熱,即使坐著馬車,林楚蓮的臉也沁出一層薄汗,她挎著布包和傘,仔仔細細數著銅板。

許是大中午的,糖水鋪生意一般,隻零散坐了幾個人。

老板很是熱情,見著人就趕緊招呼:“姑娘要喝點什麼?”

林楚蓮看著牆上的價格,遲疑道:“一份楊梅甜水……裝我水壺裏。”

“好咧。”見她要了最便宜,老板麵上也依舊笑嗬嗬的,他把糖水裝好,“承惠10文錢。”

林楚蓮掏出十個銅板,錢包又癟了大半。

隻剩二十文了,買不了肉,那便買點別的。她換了條街,買了五個雞蛋,九塊豆腐,這才往甜水村走。

甜水村離清河鎮約十裏的路,那裏村戶的祖先大部分都是逃荒而來,因而村子雖人口不多,但雜。

接近村尾的位置,有一戶人家,院子很大,種著一棵果梅,三間磚瓦房在村裏已是上乘。此刻旁邊突兀的茅草屋裏,傳出一些怒斥聲。

“趕緊吃,別要死不活的。”一碗雞肉被“砰”的一聲放在桌子上,床邊的瘦弱女人被嚇了一跳,費力地起身。

梅麗麗看著她那弱不禁風、楚楚可憐的樣子就來氣,“這又沒男人,你裝個屁,吃完了就趕緊起來幹活。”

說完她就摔門而去,嘴裏還罵著賤貨、騷蹄子。

“娘,別氣了。”李姝慈趕緊遞上一杯水,又夾了塊雞肉給她。

“吃飯吧,飯都要涼了。”

梅麗麗灌了幾口水,又道:“我怎麼能不氣?這老蹄子晚上偷跑去河裏洗澡,大中午又自己跑去幹活,中暑倒下了又花了我幾十文和一隻老母雞。”

“活她倒是沒幹多少,錢就花出去了。這還不止,村裏人都說我虐待她,我可去她娘的,誰叫她半夜出去洗澡,誰又叫她大中午去幹活了。叫她做的活她都沒做完,就跑去田裏。我看呀,她大半夜的根本不是去洗澡了,是去偷男人了,中午也鑽樹林去了,被男的玩暈才是!”

“呸!這勾引人的騷浪病死了男人都沒好。”梅麗麗氣得麵色漲紅,飯碎與唾沫齊飛,嚇得李姝慈把菜盤子挪遠。

“姐姐。”一個小瘦娃噠噠地跑進來,朝著李姝慈翻轉雙手,“你看,我洗好了。”

“乖,來吃飯吧。”李姝慈戳了下他的小臉,對方回她一個乖巧的笑。

梅麗麗見兒子女兒等著她吃飯,也不罵了,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個大雞腿:“吃吧吃吧。”

“娘,你吃吧。”

李姝慈想把雞腿夾回給她,她隻是異世的靈魂,實在還不能完全坦然地接受她的好。

梅麗麗心下感動,但她一個做母親,自然會把好的都緊著孩子,特別是瘦弱乖巧的女兒一直是她最上心的。

她沒要那雞腿,還舀了滿滿當當的雞肉到女兒碗裏:“家裏有肉就放開了吃,別又跑到河裏去抓魚。魚沒抓到,人倒是遭罪了。你想著吃魚,就說一聲,我還能不給你買嘛。一條魚的錢,家裏還是有的。”

李姝慈也不拒絕了,她總不能和她說,她真正的女兒梅子甜早被水淹死了吧。

她隻是一個來自21世紀的平平無奇、馬馬虎虎的準畢業大學生。

一場飛機事故把她送入這個時空,穿成她曾經沒看完一本小說裏的炮灰——梅子甜,好像叫什麼《就要嬌縱惡女配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