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敏飛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,在他麵前是一個幾乎占據了整麵牆壁的顯示器。
顯示器裏麵的那個主角是他自己,可他足足看了十幾分鍾,都不太敢相信這個畫麵所描述的事情。
自己被七八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從門外拖了進來,而自己正在不斷掙紮。
其中一個身材微胖,頭頂上碩毛僅存的男人用自己的右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胳膊。
白皙的大褂上麵鮮血淋漓,好像受了很重的傷。
畫麵沒有聲音,謝敏飛不記得自己當時在高喊著什麼,隻是不斷地奮力推搡,試圖從這些人的包圍中掙脫出去。
那個“地中海”從旁邊抓起一個心髒起搏器,重重地砸在謝敏飛的腦袋上,自己這才徹底安靜下來。
手中的香煙已經燃燒了很久,長長的煙灰在那裏搖搖欲墜。
或許是香煙的氣味有些嗆人,尤其是在這個平時絕對不允許吸煙的監控室裏,煙霧根本就揮發不出去。
謝敏飛開始咳嗽,咳得非常劇烈,好像要把自己肺給咳出來一樣。
他將手裏的煙頭隨意丟在地上,壓根就沒有去管它是否熄滅。
他本來是不抽煙的,之所以剛才點這支煙,據說是因為人在心情發生劇烈波動時,抽煙能減緩血管的壓力。
這盒香煙,還有一個漂亮的打火機是他從別人的口袋裏麵發現的。
鏡頭慢慢拉遠,在他坐著的這個地方,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屍體。
也不知道它們躺在這裏有多久了,身體部分地方已經開始腐壞,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蛆蟲在那些傷口處蠕動的身影。
房間裏麵充斥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,也不知道謝敏飛是如何在裏麵堅持下去的。
門外傳來“砰砰”的砸門聲,好像外麵的人還不少。
謝敏飛站起身來,走到門邊。那邊的牆上掛著一麵鏡子,雖然有不少幹涸的血液塗抹在上麵,但也還不妨礙謝敏飛通過那些幹淨地方認真審視自己。
他的腦袋好像被人用刮刀刮過,因為時間過得久了,頭皮上又長出一茬新的頭發。臉色蒼白,雙眼血紅,在自己腦袋的左上方還有個巨大的創口。
這一定就是那“地中海”的傑作。
謝敏飛伸出手指,放進去掏了幾下,好像還能觸碰到自己那溫暖的大腦。
但是一點都沒有疼痛的感覺。
給自己帶來這個傷害的家夥現在就躺在牆角,渾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。
就像有成百上千條饑餓的野狗,剛才在他身軀上搞了一次自助餐一樣。
門外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很久,那些人好像特別想進來。
謝敏飛稍微牽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,從剛才的操作台上拿起一個牛皮紙的卷宗,然後輕輕地擰動了門上的把手。
這道金屬打造的門一下子就被人給推開了,從門外湧進來十七八個體態各異,衣衫襤褸的家夥。
謝敏飛身子一閃,躲到了門的背後,恰好避開了他們的衝擊。
那群家夥衝進來之後,發了瘋一樣撲在地上那些屍體上麵,將自己的腦袋一頭紮了進去。
用他們的牙齒,手指不斷地從那些殘肢上麵撕扯下一些僅存的血肉下來,然後塞進自己的嘴裏,大快朵頤地咀嚼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