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的時候,程顏聞到了醫院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
這種味道她太熟悉了,生命最後幾個月,她感覺自己每一個細胞都被這種味道浸泡透了,滲進了她的骨頭裏。

她腦子不斷閃現出她死之前的場景,父母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好友們的眼淚,這些場景不斷的閃現,讓她好像在看電影,但眼皮卻很沉重,她睜不開眼。

突兀的高跟鞋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平靜,腳步聲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住。

程顏感受到了那人的目光,還有指甲摩擦在文具袋上的聲音,那聲音讓她十分不適。

程顏艱難的睜開眼,轉頭看看這個擾她清靜的人,她的目光開始的時候很模糊,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。

難道她還沒死?

她有些不知所措,目光卻與床邊女人的目光相接觸,那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,與她精致的妝容十分和諧。

一個化著精致妝容,麵色冷漠的女人正站在床前冷冷的看著她。

程顏皺了皺眉頭,她不認識這個女人。

那女人反而冷笑出聲,“怎麼,程大小姐還是這麼目中無人了?”

女人的語氣有幾分淩厲,讓人感覺不舒服。

自己貌似也不認識這樣的人啊,但是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兩人很熟悉,她有些不確定的再次看了看女人的臉,如果這貨不是整容了,那自己真的不認識。

程顏艱難開口詢問,“你是?”

女人的嘴角扯了扯,嗤笑出聲,“程顏,這裏沒外人,你就別裝了,裝失憶的戲碼早八百年就已經落伍了。”

程顏目瞪口呆,到底誰裝了,自己真的不認識她啊。

那女人踩著高跟走近幾步,拉了一把椅子,坐到了床邊,“我說你也別費力氣了,裝什麼失憶自殺,白白讓人看笑話,安安靜靜的呆著多好,偏偏喜歡自作聰明。”

程顏腦子裏一片糊塗,雖然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,但是連起來的意思卻不明白,她明明是生病住院怎麼到了這女人口裏就成了裝。

她正要開口反駁,卻被那女人拉住了手,手勁有點大,程顏覺得手腕被捏得生疼。

“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收拾了爛攤子,要是不想從此查無此人,你就老老實實的呆著,別再弄出幺蛾子,我想江總也不一定趕盡殺絕,畢竟你之前也是他枕邊人,一日夫妻百日恩,你別把最後的情分都作沒了。”

女人說道這裏頓了頓,狠狠的看了一眼程顏,“言盡於此,我先走了。”

說完這話,那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,留下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程顏,她不由得扶額,卻被手上的繃帶驚到了。

這雙手可以說是瑩白修長,指甲也護理得很完美,指甲上還帶著淡淡的珠光,雖然手腕上的繃帶有些影響美感,但卻很明顯的證明,這不是她的手,自己的手早就瘦得隻剩下骨頭,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,那有這般柔軟。

程顏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,自己好像是穿越了,還換了殼子。

不知道這是上天眷顧還是捉弄,但以剛剛那個女人的說法自己的處境似乎有點不妙。

程顏閉了閉眼,輕輕的舒了口氣,自己能不死已經是一件好事了,不管是什麼爛攤子自己都應該笑著麵對,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。

現在最重要是搞清楚原主到底是誰!

好在旁邊的桌子上就有手機,程顏拿到之後很順利的用指紋開了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