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國北部,眠北,K12園區外圍。
李馳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著……
他蓬頭垢麵、形容枯槁,寒冬臘月卻隻穿著一件單薄且破爛的衛衣和牛仔褲。
哪怕鞋跑掉了,哪怕寒風如刀片般劃過肌膚,哪怕尖利冰冷的石塊早已讓腳底皮開肉綻,哪怕劇烈運動讓營養不良的自己頭暈腦脹,他也絲毫不敢減緩速度。
因為,就在他身後,五條惡犬正流著口水、狂吠著奔向自己。
緊隨其後的,是比惡犬還狠毒的打手。
他們一個個麵部猙獰如同厲鬼,氣急敗壞地用外語罵著些什麼。
斧頭和砍刀在月光下閃出寒光,李馳實在不敢去想如果被他們抓住了結果會是怎樣。
也許……
是種解脫?
凜冽的空氣吸入喉嚨如辣椒水般辛辣,鹹澀的汗水混合著淚水鑽進臉上的傷口,冷風吹過,疼痛感刺激著每一絲神經。
這也是他如此清醒的原因——自己還活著。
李馳敢毫不慚愧地說這已經是他奔跑的極限速度了,但是惡犬與他的距離依舊在不斷地縮短著……
借著月光,他看到一張鐵網在麵前迅速向兩側延伸,也聽到了鐵網上高壓電發出的電流聲。
鐵絲網!!
李馳兩眼一黑,整個心都涼了。
絕望與恐懼終於如潮水般衝垮了自己的心理防線,腦子裏走馬燈似的回放著自己普通而又平凡的一生。
兩年前,剛大學畢業,涉世未深的自己就被“好兄弟”騙到了這裏。
本該是一生中最美好的這段青春時光——旅遊、戀愛、工作、發展事業,自己卻在這人間地獄裏,有一天沒一天地,過著毫無尊嚴的非人生活……
有時,麻木的他甚至反問自己,“我到底是人,還是牲畜?亦或豬狗不如?”
李馳的腳步因為分心而淩亂,加上速度太快,他重重地摔在地上,甚至摔折了小腿骨。
“啊……!!”
森然的白骨刺出血肉,他歇斯底裏地慘叫著,然而,更加痛苦的還在後麵。
五條惡犬相繼趕到,它們似乎吃慣了人肉,為了最鮮嫩的部位而相互爭搶著撕咬。
它們很喜歡那一口爆汁的感覺。
噗呲呲呲!!
咕嚕咕嚕……
隨著喉嚨被咬斷,李馳的慘叫聲變為了被血嗆出的氣泡聲……
……
……
……
啪嗒!
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李馳的額頭,順著發際線流向耳根。
他猛地驚醒、坐起,雙手則下意識地去檢查身體,最後停留在脖頸處。
痛覺似乎還沒有消失,身體卻完好無損。
“我……穿越了?”
李馳的目光呆滯了數秒才再次煥發光芒,嗓音裏還殘留著些許恐懼的顫抖。
至於到底哪個才是夢,他沒有心思去想,眼下最關鍵的,是要確保自己的安全。
他環顧四周,發現自己坐在一處溶洞裏,因為他發現了很多鍾乳石。
洞穴裏很潮濕,旁邊就是一汪不大的潭水。
不遠處有微弱的亮光,才讓他得以看到這一切,想必那裏就是出口。
李馳在眠北的時候沒有業績,曾被關在水牢裏大半個月,有時甚至被迫泡在自己的屎尿裏……
總之,溶洞裏陰暗潮濕的環境勾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,讓他很是反感。
他現在隻想循著亮光趕緊出去。
好消息是,自己並不是一絲不掛,而是穿著一身粗布麻衣,踩著一雙草鞋。
走出洞穴後,因為外界太亮,李馳的眼睛過了一會才完全適應。
眼前是一棵歪脖子枯樹,目之所及,除了平坦的綠色草地和零星的小石塊,就是開闊的蔚藍海麵。
自己這是重生到孤島之上了?
看到眼前景象,李馳不禁暗自琢磨。
可……這孤島未免也太荒蕪蒼涼了吧!
李馳敏銳地發現,這座島的海岸線竟然是筆直的,自然形成的島嶼絕對不可能如此筆直。
“呀呀呀……”
就在這時,李馳的頭上傳來烏鴉嘶啞難聽的怪叫聲。
還沒等他回頭,烏鴉就已經飛過來啄他的後腦勺。
他以為附近不會有其他生靈,烏鴉的出現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其實,自從李馳出來,這隻烏鴉就站在洞口的枯樹頂端觀察著他,隻是他沒有發現罷了。
“死烏鴉,給老子滾開啊!”
李馳怒吼,可烏鴉緊追不舍。
他拿這隻烏鴉沒辦法,隻好抱著頭鼠竄,很快就被啄了一頭包。
“呀呀!……你終於來了!呀!”
會說話的烏鴉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