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威團夥並不是無衝派的分支組織,但無衝派的境內走私團夥也曾和他們打過交道,知道這裏有這麼一夥人在幹什麼買賣。安佐傑到敦煌,暗中出手除掉了萬威,然後控製了這個團夥,以他的本事對付不了遊方,但辦成這件事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安佐傑本人當然不會親自做這個犯罪團夥的頭目,他還有三名“得力”的手下,魏鎖就是其中之一,這三個人在他的扶持下漸漸坐穩了團夥頭目的位置。別看魏鎖在遊方麵前就是個癟三,但到了這個犯罪團夥中也混的人五狗六的,覺得很滋潤、很威風。
一方麵這段時間魏鎖的感覺挺好,另一方麵他也在擔心遊方所言不實,事後不僅不會給他好處反倒會連他一起滅了,所以很猶豫,未再發出消息。他恐怕萬沒想到,遊方已經找上門來了。
……
當天晚上,曹錦安頓好孫明勤母女之後,撥通了遊方留在桌上的那個電話號碼,是華有閑接的。曹錦非常感激的表示了謝意,並且很誠懇、也很堅決的要求見遊方,華有閑就帶著他在市郊與遊方再度碰頭。
曹錦一見到遊方,就過去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,感慨萬分道:“老弟呀,大哥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們……”
遊方搖了搖頭:“先別著急說謝,我已經查清楚了,綁架阿芳這件事,就是原先萬威手下的團夥幹的,他們最近換了頭目,你可知道是為什麼?”
曹錦歎息道:“不清楚,但是能猜到,估計與我當初的目的是一樣的。萬威做從中亞往甘肅販毒的買賣,同時還有其他的走私。這個人生性謹慎而且猜疑心很重,隻相信自己,他死了之後,有些黑金的下落沒有別人知道,一大筆錢永遠下落不明了。”
遊方:“那個團夥中應該有人也了解這個情況,與你當初想的一樣,綁架阿芳就是為了敲詐,最少也要把萬威所有的遺物都拿走,從那裏麵找線索。”
曹錦苦笑道:“不瞞老弟你說,孫明勤真的啥也不知道,而且萬威所有的遺物我當初都仔細查過,也是什麼線索都沒發現,那些人更不可能找到了。”
遊方點了點頭:“這樣的話阿芳就危險了,如果被綁走,而孫明勤又交不出他們想要的東西,很可能會被撕票啊。販毒的團夥,除了人渣還是人渣,能做出什麼好事來?……唉,老曹啊,你說想退出江湖,卻卷入這麼種事情,你是怎麼想的呢?”
曹錦仍在苦笑:“我自己願意,那天和你喝酒的時候就說過,讓我走我也不會走,怕的就是這種事,明勤和阿芳根本不清楚情況,她們是對付不了的。其實我已經想處理掉那家公司,把她們帶離這個地方,還沒來得及就已經出事了,幸虧遇到了你們!”
遊方看著曹錦,莫名想起了另一個人,就是在北京認識又到廣州落戶的陳軍。陳軍與林音現在的生活很安逸,算是真正的靠岸了吧。人世間就是偌大的江湖,所謂退出江湖不過是從一片江湖走入另一片江湖。
有一句話叫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”,其實也不盡然,全在自己的選擇,但世事際遇卻充滿了無奈。曹錦明明可以撈一票就走,諸事與他無關,他自己卻留了下來,現在真是遇到麻煩了。
遊方伸手拍了拍曹錦的肩頭道:“老曹啊,看你這身短打扮,不僅是來說聲謝的吧?動手的活用不著你,回去照顧那對母女吧。事情也巧,我和那個團夥有些過節,正想借此機會鏟除掉,你就放心好了,以後不會再有麻煩了,回家吧!”
曹錦抓著遊方的胳膊不撒手:“老弟,你這是在幫我,我怎可置身事外?無論如何我要與你一起去,就算出不了太多力,總不至於添亂。綁架阿芳的人一定不能放過,既然今天這位小閑兄弟已經出手,梁子結下了,還想善了嗎?”
遊方看了他半天,最後笑了:“你真的想去嗎?那就一起吧!麻煩上門躲不掉,這次算你走運,否則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他們的,就得半夜帶著孫明勤母女趕緊離開了,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人家解釋。”
……
接近午夜時分,敦煌近郊一座別墅中,魏鎖靠在一張床上,肩頭和胳膊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,麻藥勁已經過去,受傷處很痛,他哼哼唧唧的說道:“這回真是在陰溝裏翻船了,竟然有人敢偷襲老子!我早就看那個曾兆國來路不正,他就是衝著萬老大的遺產勾引孫明勤的,出手的人肯定是他!好大的膽子,我明天就派人……”
坐在床前的另一人勸道:“那人雖然是趁你沒防備偷襲,但身手這麼幹淨也不簡單,沒搞清楚底細之前最好別再輕舉妄動。安先生早有交待,我們控製這個團夥的目的是打通一條路,給將來留下一步棋,現在是非常時刻,不要節外生枝。假如安先生知道你自作主張去綁架萬威的女兒,一定會生氣的。”
魏鎖的眼中有幾分驚懼,但還是嘴硬道:“安先生在羅布泊閉關,秘法將更厲害,出關之後他就打算走了,這個團夥不得留給我嗎?我也想好好做一票,讓安先生和這一批手下看看我的能力,既然做了就應該做好。趁著安先生在閉關,還來得及辦幹淨,等安先生聽說了也就不必生氣了。”
搞了半天綁架阿芳是魏鎖自作主張,他了解到團夥中以前的一些情況,趁著安佐傑這幾天沒管事,利欲熏心想發一筆橫財。為了在新收服的這批手下麵前賣弄能耐,他親自動手想顯一顯本事,光天華日之下綁架一個人如探囊取物般輕鬆,結果人沒綁成還被揍了個筋斷骨折,在地上耍死狗讓群眾們圍觀了好半天。
話剛說到這裏,就聽窗外有人冷颼颼的說道:“辦幹淨?恐怕來不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