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方哪裏去了?他確實有很多事要做,比如追殺安佐傑以及其手下的餘孽,這件事之所以迫切,最重要的原因是遊方不敢肯定安佐傑這些人是否已知道自己“遊方”這個身份。吳玉翀說她從未透露過,但遊方卻不能冒險去賭,他要逼得安佐傑根本無暇去對付他以及身邊的人,最終將從真源洞天逃走的無衝派叛逆全部鏟除。
至於吳玉翀,是向影華主動提出來要把她帶走的。打發了魏鎖之後,她問遊方:“你打算如何處置吳玉翀?你既然想讓閣主從此消失,就像她從未出現過一般,那麼此時就不便帶在身邊。如果信得過我的話,就讓我帶她走。”
遊方也愣了愣,想了想卻道:“我當然信得過你,隻是……勞你費心了。”
向影華:“不費心,我也想會會這個人,看看你是不是僅僅廢了她的秘法而已。”
就這樣,吳玉翀被向影華悄帶離了綿山。向影華親自開車穿過兩個省到了重慶市,這一路上吳玉翀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,表麵上看起來行動沒有受任何限製,但是在向影華身邊,她也做不了什麼花樣文章。
向影華開車不急不緩,該吃飯吃飯,該休息休息,卻沒有停留,兩天後的清晨到達了重慶市郊的武隆山風景區,帶著吳玉翀下車步行。兩人走的是山中野徑,漸漸就到了密林間無人之處。
“這是去哪裏?”吳玉翀忐忑不安的問了一句,向影華自不會把她帶到深山中有何惡意,真想背著遊方殺了她,這一路有的是機會,甚至早在綿山就可以下手了。
“到了地方就清楚了,這條路我曾經走過,進去時以為是蘭德約我,出來時已是昏迷,是蘭德抱著我徹夜狂奔。回想起這一幕,還真得謝謝你。”向影華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答道。
吳玉翀:“謝謝我?我當時並不清楚這個地方,後來才聽說你在芙蓉穀遇襲,是潘翹幕策劃的陷阱,而我連這些人都不認識。但你要責怪的話,我也不該說什麼。”
向影華搖了搖頭:“哦,與你無關那就無關吧。”
吳玉翀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你若想追責……”
向影華打斷她的話道:“人都已經死了,無可追責,我說謝謝是真的謝謝,若無那番遭遇,我與蘭德之間,有些話恐怕永遠也無法開口,謝的不是企圖害我的人,而是人生境遇。”
繼續前行,風景越來越美,道路雖然崎嶇險峻,卻比綿山中要緩和多了,時間是六月,山中野樹繁花正是繽紛茂盛。遠看蒼翠中點綴著姹紫嫣紅,近處沿路不時可見很多不知名的野果,或像紅珊瑚,或似黃琉璃,山風吹來,略顯溫熱的氣節中送來一絲清涼。
若無攀登勞頓之苦,走在這裏,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享受。向影華看似走的不快,但不論道路或平坦或險峻都是衣袂飄然。到了一處山坡往下時,山中野徑拐了一個彎,左側是一片茂密的翠竹林,右側是開滿野花的草坡,她回頭看了一眼道:“你能跟得上?”
吳玉翀看著繁花似錦處有些出神,聽見問話才答道:“蘭德先生沒有廢我武功。”
向影華淡淡一笑:“你是在提醒我嗎?聽說你也沒打算廢蘭德武功,若無必要,我不會傷害你的,前麵不遠就到了。”
前走不遠,有一道巨大的裂隙峽穀橫在兩山之間,峽穀底部有溪流形成了斷斷續續的瀑布蓮池,最近處的一道瀑布有幾十米高,水流傾瀉衝擊山石,彌漫的水霧在陽光下形成了一道彩虹,就如跨越兩山之間的虹橋。
在彩虹的前方,兩岸山崖間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石梁,石梁底部是懸空的,溪流穿行而過,而從石梁上正好可以走到對麵去。這裏便是向影華曾經的遇襲之地——芙蓉穀憐心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