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汀州二話沒說,粘了上去,他自己知道一旦兩人距離拉開,指不定院中暗處的那個女人會射出多少暗器。
眼瞅著距離拉遠,蘇汀州內力一提,手指化勾,把對麵吸近了距離。
黑夜裏,即將貼臉,那人麵色有些驚恐,忙亂間,右手不知道摸到了什麼,往前一甩,蘇汀州見對方有動作,立馬側翻,隻覺得臉上傳來一陣陣火辣之感。隨後一聲悶響,二人幾乎同時落地,等蘇汀州穩住身形,抬起來頭,掃一眼院內夾道,卻毫無身影,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了無音跡……
蘇汀州絲毫不敢耽擱,立馬起身,三步踩上院牆,跳了出去。
“浮光掠影!”此功夫,屬於唐門上乘武學。唐門中內門絕技,可以悄無聲息隱匿於四周環境之中長達一炷香之久,蘇汀州並非第一次見,深知其中厲害。
斜靠於寺院牆外的一樹幹上,蘇汀州摸了摸臉頰,右側臉被利器劃了一道口子,好在隻是傷了皮肉,流了些血,一直隱隱作痛。
唐門的難纏,不光是遠距離拉扯,近距離也是,一身暗器,加上隱匿身形,讓人防不勝防,即便是老江湖碰見新手,也不能有絲毫大意。
不過這次蘇汀州賭對了,一來,夜裏對方也是瞎子摸象,不敢輕易出手。二來,這一道口子,換來了一記重掌,即便是有護體軟甲之類的,也是重傷。
“看來老天爺,今晚上還是站在我這邊。”
蘇汀州抬頭看了一眼,掛於天上的月牙,然後又鎖了眉頭。
而院牆的另一邊,院子裏,黑夜中一身影蹲於牆角,仔細一看,他已經是癱坐在了屋簷下的牆邊,心口往上肩胛骨之處挨了重重一掌,左邊肩胛已經提不是一絲力氣,弩弓就在旁邊,可已經拎不起來了。若是當時這一掌在往下四寸,隻怕這條命要交代這裏了。
回憶了一下剛剛那一招吸人的掌力,很像是丐幫“擒龍手”,可手法上又似乎有些不像,若非自己摸到腰間暗器,遁逃的快,這兩次貼身交手,哪還有自己的活路。
“悔不該不聽師兄之言,說好的帶師妹去長安。唐無輒啊!唐無輒,你可不能死在這裏……”
說罷。他的眼神瞟向了院落!
師兄分別前交代,隻可一路尾隨,不可出手。師兄去追了李泌,自己與師妹隻要盯著對方入了長安,和長安聯絡據點裏的師兄彙報即可。
可他自己偏偏動起來了心思。一路上暗殺多人,甚至想著殺了此人,拿了信件,去往東宮,來一招移花接木,自己做了東宮上賓,到時候在自己比起師兄在這個亭亭玉立,貌美如花的師妹麵前,豈不是更加出彩。
於是便和師妹幾番商量,殺了一切接觸之人,並在入關中前動手宰了此人,以免驚動關內官府衙門。本打算在山上動手,奈何自己的師妹中了迷藥,耽擱了幾個時辰,追上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前了。
他讓師妹守著了前院和馬匹,自己下手,結果落得重傷。
顧不了這麼多,他師妹如今隻是剛剛離蜀中,並未經曆過江湖險惡,如今自己受了一掌,隻好盡快帶著師妹離開此地。
就在他將要起身時,前院內傳來打鬥聲,唐無輒心中一震。
“遭了!”
深怕師妹出了點事情的唐無輒來不及多想,立馬飛奔過去。
而另一邊,蘇汀州已經與小姑娘纏上了,手拿燒火棍,使出的是丐幫門派中的打狗棍法。
僅是“惡狗攔路”與“撥狗朝天”兩招,就讓小姑娘無法招架,她應該暗中慶幸,蘇汀州的武學招法並不熟練。若是遇到了真正的丐幫高手,起手“逍遙行”中的“笑醉”招式,配合著這打狗棍法,怕是早已經分出勝負……
其實蘇汀州,一開始就吃了虧。他從一開始就猜得出這倆人,一個負責偷襲,一個負責守住他的那匹馬,以防逃了。
在交手中,知道了院內防守的是位姑娘,在院外稍作休息後,本想著入院內偷襲,可碰到了小姑娘設置的千機弩,霎時間各種暗器從雜草內襲來,好在蘇汀州反應過快,借式逃避躲開。
然而蘇汀州隨即麵臨的則是滿天密密麻麻的“暴雨梨花針”,雖有躲閃,仍然在手臂上中了三針。
此招有些過於歹毒,一擊便可觸發數百枚細小銀針,範圍極曠,稍有不慎,便成了刺蝟。
若是射入皮肉還好,若是在身體穴位上麵,一旦被纏繞,撤不開身,不能及時處理,看似不起眼的東西,往往最致命。
好在這唐門的小姑娘沒有在針上塗毒,不過這也正常,沒有哪個江湖門派,敢不為名聲,讓門內弟子胡亂在江湖中胡作非為。“名譽”二字的分量,在中原門派世家裏,可謂是屹立百年宗門之基石。
倘若用起毒來不記宗門後果,真正讓這江湖人人後怕的門派,也隻怕是唯有地處南疆的五毒教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