淒冷的清明夜晚,遠離城鎮的亂葬崗漆黑一片,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般讓尋常人不敢靠近。在亂葬崗的邊緣處,一具被草席裹著緊緊的屍體,此刻正發生某種異變。

黑夜中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空中,雷鳴陣陣作響起來。也照亮了此處的隱晦和詭異,被草席裹著的屍體,此刻一隻蒼白的手從裏伸了出來,好像蛻皮一樣非常緩慢的從裏爬出一個活人。隻是剛爬出來的模樣,與厲鬼無兩異。

他裹著破布爛衫,渾身髒兮兮的,一頭及腰的長發散了滿頭,連臉也遮去了大半,模糊的隱去了一雙眼眸。

站起身的形體動作裏看得出還算是活人的男子,光是從裏爬出仿佛就用盡了全部力氣,他剛剛站穩還沒緩過來一口氣,又兩眼發黑,險些的又差點摔倒滾了回去。

宴真本來是一縷幽靈,死的很突然,一睜眼就在這裏一直飄著。死前的他在另一個世界,那時他剛剛工作,談了一個女朋友,倆人感情後來越來越好,倆人合租,喜愛小動物的倆人準備養一隻寵物。

一天晚上兩人剛剛結束完一場約會,在回家路上因為養寵物,養狗還是養貓的問題逐漸吵起來,他喜歡貓,女友喜歡狗,吵了半天,最終意見不合,女友扭頭不想理他走了,腳步是越走越快。

此時他去追女友,過完馬路時,他一個粗心沒看清腳下有一塊長滿黑斑的香蕉皮,偏偏讓他踩到了,一個大趔趄,腳滑正好與一輛飛來的摩托車碰撞在一起了,隻記得是頭先著地,再睜眼他就死了。

變成一縷幽魂後他就一直在亂葬崗飄著,飄了三日後,第一次見人拋屍。一具裹著草席的屍體被隨意扔在了最外邊。也許變成了鬼,對活人很敏感。隱隱感覺這個屍體還沒完全斷氣,剛上前想看死了沒,一接近感覺眼前突然一黑,睡了過去。醒來時宴真又活了,隻不過裹在草席裏。

剛開始宴真困在身體裏,想動動不了,想出又出不去。隻能繼續沉睡,第二天清明這夜他終於能動彈了。宴真感到不可思議,他又活了。

沒等他適應身體,腦袋中傳來一陣巨痛,斷斷碎碎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在往腦子裏灌湧。

原來身體本名叫宴雉真,比他多了個字,是這附近一片遠近聞名的呆子,小時候家裏不富裕,他又是老來得子,夫妻倆做手藝活,勤勤懇懇,遺憾是幾十年都沒有孩子,但倆人年過五旬時,懷上一胎,生下一個大胖小子,很惹人憐愛,取名宴雉真,小名英子。

英子小時候很聰明,直到六周歲時,出門打醬油,被一個人販子給盯上了。

跟著英子跑到了打醬油的賣家那裏,那時的英子隱約感覺到有人盯上了自己,從半路一直跟到了賣油郎的店裏。

於是英子想了想,拿著打好的醬油瓶,趁著那人還在門口蹲他時,從店的後門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