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去給我爸打電話。”
電話亭外的街邊，程洋兒停下了腳步。
“好，我就在這裏等你。”
程洋兒有些緊張，她從來沒有向父母提過任何要求。
撥通電話，手心有些出汗。
對麵接起電話，“喂？”
是爸爸的聲音。
“爸爸，是我。”
“二娃？是二娃。”他有些激動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“等，等下，我把電話給你媽。”
小女兒不在身邊，也很少給他們打電話。
四十歲的男人一臉滄桑，灰撲撲的，身上的衣服也布滿了灰塵。
他騎著電動車，身後是一個婦女。
剛過二仙橋，他接到了小女兒打來的電話，咧開嘴笑了。
反手把手機遞給後麵的婦女，“給，二娃打的電話。”
她接過手機，“喂，二娃，放學了？錢夠用嗎？我給你買了短袖，等幾天你姐姐放假了讓她給你帶回來，這幾天熱起來了晚上還是要蓋，別感冒了……”
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，她才停下來，手機那頭傳來女兒的聲音。
“媽媽，錢夠用的，我會照顧好自己，不用擔心我。”她沉默了一會兒，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媽媽又說了好一會兒話，問她的近況，說姐姐和弟弟的趣事。
快要掛電話的時候，她還是開口了。
“媽媽，我……學校開辦了食堂，我，我想去食堂打飯吃。”她不好意思的說。
“好啊。”
她跟前麵的男人說，“老哈子（老傻子的意思），二娃說學校開了食堂，要去食堂打飯吃，不蒸飯了。”
男人把手機放到口袋裏，“行啊，挺好的。”那孩子瘦瘦小小的，去食堂吃能吃得好點，是好事。
這是她第一次向他們開口。
小女兒跟大女兒不一樣，她從小就懂事，懂事得讓人心疼。
大女兒會跟他們要錢，去逛街買衣服買吃的，隔段時間就要去理發店做頭發，小兒子更是個天生的調皮蛋，活潑得過頭了。
二女兒從不用他們操心，可最擔心的就是她了。
程洋兒出了電話亭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每周五放假，嚴嶼鋒都會送程洋兒回家，她已經慢慢習慣了兩個人。
爸爸媽媽托人帶了錢回來，程洋兒去辦了飯卡。
食堂。
程洋兒打好飯正在找空位置。
“洋，這兒！”一個女生對著她喊。
是陳鑫。
和幾個同寢室的同學。
她猶豫著要不要過去，她和陳鑫旁邊的幾個女生都不熟，隻知道名字。
“快過來啊，這邊有位置！”
聽到陳鑫催促的聲音，她才過去，在一邊的空位置坐下，吃飯。
“唉，洋兒，之前沒見過你和別人一起吃飯耶，你以後和我們一起吧，人多熱鬧，吃飯都要香些。”她旁邊的女生對她說著。
程洋兒想了想，輕點了下頭。
女生們一邊嘰嘰喳喳的聊著天，一邊吃飯。
飯菜貌似有點多，食堂阿姨也沒手抖，非常紮實，她吃不完，也太浪費了，下次讓阿姨少打點飯。
“洋兒，你是不是吃不完，實在吃不完就算了吧，別撐著了，會積食的。”
旁邊的女生叫向影，紮著高馬尾，很利落的女生。
“嗯。”程洋兒點了點頭，放下勺子。
她是真的不想吃了，她食量並不大。
“才發現洋還真聽勸。”陳鑫笑嘻嘻的說。
程洋兒：“……”
女孩子們的友誼就是這樣簡單，一起吃個飯，就拉近了幾人的距離。
程洋兒還是有些不習慣，但她很開心。她沒什麼朋友，雖然有點不知所措，可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氛圍。
“洋兒，走，廁所！快！”
“洋洋洋，你看，我頭發紮好了嗎？我咋覺得有點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