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葉知秋化作仆人潛進盟主府看過任天行後,眼中含淚,不停地罵自己沒用、學醫不精。當時葉知秋的醫術已列天下第一,宮中禦醫及民間神醫皆自歎不如。眾人見他如此,自是知道任天行已經沒救。所有的仆人全跪在了院子裏,堅強些的,低頭、握拳,但淚水不受控製地流個不停,而丫環們更是哭成了一片。兄弟們原本已經萬分痛苦了,看了仆人們的反應後,也全跪在了任天行的床邊。
淩霜聽得正傷心,雖知任天行日後遭遇了眾多磨難,這個時候絕不會死,但她就是克製不了自己。柳春風講得實在是太……引人入勝了,讓人感覺自己就在現場似的。淩霜瞥了一眼周圍,除了高水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拽樣,其他所有人都陷入一片哀思。在場的女人,不管是老婦人、中年婦女、少婦、少女還是什麼的,全都是一臉悲戚。
淩霜盡量地往樂觀的方麵去想,又使勁地轉移注意力,隻為了讓自己的表情“正常”些。她從沒在外人麵前哭過,更是沒流過淚,但難保再這樣傷心下去不會控製不了眼淚。
正當她注意力亂轉時,聽到了牆外女人的抽泣聲。在這樣的場合的下,漁家女、普通婦女都不可能會出現在巨鯨幫周圍,而聽到柳春風栩栩如生、讓人身臨其境的描述,能有這樣的反應的,用腳趾頭都猜得出是誰。若隻有她一人,那便好猜,可事實上牆外不止她一人,有至少幾十名……女子。更讓淩霜鬱悶的是,外麵幾十個女人,除了抽泣、歎息、哀歎啥啥的,竟沒有一個人說話!
或許是自己不夠仔細吧,淩霜如是認為,隨即凝聚念力,用“順風耳”傾聽。聽了一兩秒,居然還沒有說話,再擴張聽力!不聽不打緊,這一聽,竟然聽到更遠處的茅房那兒了。茅房裏因拉稀次數過多而使得便便更稀更水的“泉水叮咚”聲嚇得淩霜嘴角抽搐、臉色煞白,正要關閉順風耳時,忽然聽到了大片地喊殺聲。喊聲一陣蓋過一陣,手起,刀落,頭滾,還有刀子沒入身體的聲音,以及外麵女人急速退散的聲音。除了腳步聲,風在輕紗間吹過的聲音,不急不緩、均勻的呼吸聲,仍然沒有說話聲。
當奔跑聲從遠到近,往大門方向過來時,凜冽的殺氣也緊追不舍。場上眾人如夢初醒,紛紛凝神戒備,雖然在聽故事時,服下的解藥漸漸起效,痛苦感逐漸消失,但功力還未恢複,若真要拚鬥,恐怕隻有任人宰割的份,隻能寄希望於那沒有中毒的二十幾人了。
亦若好奇地掃描了一下全場人的表情,發現己方沒中毒之人除了陶然之外個個鎮靜,而陶然臉上竟有驚愕之情!似乎這次的突發事件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突然,門外寂靜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,隻一會兒,又響起爆發性的一連串頭顱掉落地麵滾動聲及重物落地聲,還有一絲依稀可聞的血液滴答聲。隨後便隻剩輕微的喘氣聲,及仍然凝重的殺氣。
場上中毒之人聞著門外飄進來的血腥味,強忍著惡心之感,但那殺氣,著實讓人渾身一顫。
正當淩霜因好奇那些人為何沒有立刻攻進來,而準備去開門看看時,一個熟悉的身影禦風飛翔,踏空而來,他雙手負背,衣袂飄飄,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過來,光線柔和、炫目,更襯他宛如謫仙的氣質。他嘴角含笑,深邃的雙眸溫柔地望著淩霜,說不出的瀟灑迷人。而他的左肩上赫然立著大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