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清楚你想知道什麼。”學塾先生開門見山的說：“讓你知道可以，反正博玉他們也不知道。不過……”說到這裏，這位看起來和海華安儒雅氣質不相上下的學塾先生停了下來，看著雪語的眼睛問：“你是否舍得？”
這話他說的一字一頓，雪語感覺心裏有些發毛。
“什麼意思？要我的心肝脾胃腎？”雪語幹巴巴的說。
“你和他還真像。”學塾先生道：“緊張的時候都會說有些沒什麼意思的玩笑話。”
雪語扭頭看了眼站在門口有些鬱悶的海華安。
“連緊張的時候東張西望的樣子都差不多。”學塾先生似笑非笑的說。
“好好好。”雪語伸出手讓他停下：“需要我的什麼？”
學塾先生眯起眼端詳起雪語，語氣平淡：“和你說起來有些早，不過你本來就是一個順流而下的家夥，不在乎多這一點了。”
雪語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，怎麼就順流而下了？
“這很簡單。”學塾先生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：“你以為你活了十幾年都是自己的決定或抉擇，但事實恰恰相反，涼晨隻是給了你幾個選項而已。就像一顆石球，它原本會無所顧忌的在虛空滾動。但有了引力，這就導致了它已經徹底失去了一個方向。隨後又有了風、阻礙物等等等等，這些都會導致它滾向幾個可以被預設好的落點。你的人生也差不多。你以為自己為什麼會有額外意識？你以為為什麼會有人青睞一個沒人在意的小透明？你以為為什麼識天文學院會招收一個成績平平的家夥？”
雪語身體後傾，忍住心裏的那份驚駭，顫聲問道：“你為何知道雪曉？”
“我為何不知道？”學塾先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：“你應該猜出了致海城秘境的大概，但還沒有弄清楚。”他右手食指在椅子上畫了畫：“這裏是致海城秘境，迄今為止人類曆史上最大的秘境，也是最複雜的秘境。它不是簡單的輪回這麼容易，否則長生觀觀主早就脫離了。”
雪語正襟危坐，這可是自己離開秘境的線索之一。
“致海城秘境有三百六十一種輪回結局，每一個輪回結局都是一個全新的場景。不精通輪回一道的會以為這裏的輪回無窮無盡，實則不過三百六十一種而已。每一個輪回都會與外界接軌，但每次接軌的時間不同。就像你和外麵的海華安一樣。他是你六十年之前進來的，在這裏他隻比你先進來了十五天而已。而在下一個他進來的輪回中，他還是會進入這裏。”
“等下等下。”雪語打斷了他：“也就是說，你是很精通輪回一道？”
“不，我可沒那個本事。”學塾先生微笑著開口道：“這些，可都是你告訴我的。”
雪語如遭雷擊，呆若木雞，愣住了。
“我是秘境原住民，本來沒什麼本事。隻是有一個輪回中的你出手修改了我的身體，讓我可以不受輪回的影響。而我也發現每次進入的你都不同。每個進入這裏的人都會遵循上一次進來的事件。而你，每次都會作出與上一個完全不同的選項。你，與眾不同。”
雪語愣愣的，緩慢開口問道：“那些我，結局如何？”
學塾先生從袖中拿出一個冊子：“這是曆個輪回中的你繼承並填筆寫下的，你可以看到幾乎都是以血寫就的。曆個輪回的你，結局並不怎麼樣。”他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憐憫：“努力吧少年，走上一條無數個你試出來的出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