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沈月嬌消失在視野裏,陸命凡伸手攤開掌心,看著手裏的幾個小瓶子,神情古怪。
他已經大概明白怎麼回事,想不到他那小徒弟還挺熱心腸,竟然這麼關心她師父的私生活問題。
來到亭台中央的石桌上,陸命凡伸手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個香爐,放在石桌邊緣,隨手扒開一個玉瓶放在鼻尖嗅了嗅,一陣好聞的異香傳來。
真的好香。
陸命凡晃了晃腦袋,覺得這股香太過濃烈,熏得他有點頭暈,當下,拿出幾件工具,開始調香。
這個加點,這個再加點,然後再加一點熏香,攪合攪合,勾畫出好看的花紋,點上熏香,一股白煙從香爐內部嫋嫋升起,吹散出馥鬱的馨香,經由夜風一吹,隻在原處留下淡淡的香氣。
夜風裏,陸命凡坐在桌邊,看著升起的白煙,靜靜等待,什麼也沒做,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終於還是有人先坐不住了。
“陸首座真是好興致,亭台風雪夜,調香戲美人,這是在等美人歸來,還是在等死。”
陸命凡抬頭,循聲看向風雪裏,原本如常的風雪中一個身穿冰藍色長裙的女子信步而來,仿佛置身於另一片天地中。
“雪府聖女冰綾兒。”陸命凡的聲音裏帶著一點驚訝,繼而說道:“聖女殿下深夜來訪,有失遠迎,不知聖女所為何來。”
“當然是來殺你。”冰綾兒輕聲慢步走進了亭台中,沒有驚動一點風雪,帶起一點風聲。
“殺我?為何,要知道,我與聖女往日無怨近日無仇,聖女為何要殺我。”陸命凡故作不解反問道。
“聖主不可辱。”冰綾兒聲音清冷空靈,讓人無法從聲音裏聽出絲毫殺意的存在。
陸命凡輕笑一聲:“這理由我都用爛了,既然聖女想做那便動手吧,順道還是要提醒聖女一句,別院雖小,卻有證道強者坐鎮。”
雪府聖女神色不變,與陸命凡隔著石桌,相距三步遠的距離站定,道:“它來不了。”
“為何?”陸命凡故作疑惑,抬頭仰望四周的風雪世界,隨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聲音略微凝重:“原來是瞞天過海用的欺天陣紋,可是尋常的陣紋可是遮不了證道強者的眼。”
“我既然敢來,那就做好了萬全準備。”雪府聖女看著身前的陸命凡,語氣冰冷毫無波瀾。
陸命凡一雙眼睛盯著香爐,滿臉的無所謂,道:“那聖女還等什麼,趕緊動手吧,可惜我這一無修為在身,二無保命法門的弱小可憐之人,麵對聖女這樣的強敵來襲,隻能站在這裏原地等死了。”
說到最後,陸命凡好似想起什麼,補充了一句:“十八年後,還是一條好漢,來吧,給我一個痛快。”
雪府聖女冰綾兒眸色冷冷的看著自我感動的陸命凡,一聲未吭,她看出了眼前人的有恃無恐,心中自然清楚,能有證道強者隨身的人不可能隻有一張底牌。
陸命凡眼見雪府聖女還不動手,輕歎口氣道:“聖女不用憐惜在下,需知反派死於話多,聖女如今做的是刺殺之事,多費唇舌,容易遲則生變,趕快動手給我一個痛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