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桐城悶熱難耐,天空湛藍沒有一點雜質,隻是空中熱浪引得人煩躁。
陽光透過桐樹的縫隙投出光斑,印在一塊大大的牌匾上。
蓮花縣第一中學。
許吱吱穿著一身純白過膝的小裙子,乖巧地坐在一旁的花壇上,纖細白皙的小腿在空中微微晃動。
她撲閃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一切都好奇。
滿是碎石子兒的操場,生鏽的黑色鐵柵欄大門,甚至於一朵開在花壇旁的小雛菊,她都覺得新奇有趣得緊。
哢嚓嚓——枯葉被壓碎的聲音。
許吱吱轉身,隻見一個書包憑空出現在了牆角邊,她動作有些笨拙到不協調地跳下花壇,走到書包麵前。
她抿著嘴巴,溫柔的聲音對著牆那邊問,“請問......是誰的書包掉了嗎?”
下一秒,頭頂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,是一個滿身是傷,額頭還留著血的男生利落地站在圍牆上,神情囂張傲慢,對著圍牆外豎中指,“鐵狗蛋,說好單挑,你喊十個人單挑我一個人,真沒種。”
那邊罵罵咧咧地破口大罵,“江遲,你個狗娘養的,有種你下來,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微風將江遲的發梢吹起,他臉上張揚又桀驁不馴的神情,“你跪下來叫我爹我就考慮考慮。”
那邊愣了半秒,又響起驚天雷的罵聲,“我操你大爺,江遲你......”
許吱吱望著肆意瀟灑又猖狂的江遲一時失了神,他此刻在她的眼中就像是最燦爛的陽光,最蓬勃的生命,讓她愣在原地移不開眼。
江遲懶得與鐵狗蛋那群人開啟費口水的罵戰,轉身準備跳下圍牆,就看到一個跟個小白兔似的女孩毫不避諱地直勾勾望著自己。
她裙擺被風吹起,麵容稚美,眼睛跟個玻璃珠一樣幹淨,一看就是不屬於這個十八線縣城的人。
江遲被盯得沒來由地有些熱燥,他態度惡劣,“看什麼看,讓開。”
許吱吱這才回過神,紅豔豔的嘴巴嘟起說了一個“噢”字,立馬退後好幾步。
江遲熟練地就跳下來穩穩落在枯葉上,他撿起書包隨意抖了抖沾的灰,就單肩背著書包走了。
許吱吱想要出聲叫住他,但身後傳來了趙麗萍的聲音,“吱吱,吱吱......”她隻能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遲,轉身小跑著過去。
趙麗萍輕聲說,“你去哪裏了?”
許吱吱指著圍牆,乖巧地說,“我剛剛去那邊了。”
趙麗萍抬頭看去,那邊的圍牆滿是了青苔和爬山虎葉子,還有幾朵綻放的月季,吱吱應該是去看花了,她叮囑說,“可不許亂跑。”
許吱吱點頭。
趙麗萍把手搭在許吱吱的肩膀上,看向戴著黑框眼鏡的女老師,笑著說,“陳老師,我家孩子就麻煩你了,有些特殊情況......就請您多擔待。”
陳曉蘭鄭重地點頭,看向許吱吱的眼神裏十分心疼憐惜,“吱吱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,我會多關注她的。”
誰能想到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女孩,從一出生就被鑒定出得了世界首例罕見病,身體內的器官在以正常人數倍速度衰竭,但卻沒有任何症狀病痛,她從小在醫院生活長大,沒上過學讀過書,隻能眼巴巴豔羨地看著電視裏的學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