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陸舟仿佛被定住了一樣,連呼吸都停滯了。
雖然顧玄然口中說出的是慕容慕寒的名字,可白陸舟還是感受到了他滿滿的情意。
也怪他自己之前沒有細想,顧玄然修給心愛之人打算共度一生的院落,居然願意放進除盼兒之外的人。
是不是自己多想了?
或許顧玄然的意思跟自己想的一樣,就是想讓自己住的離他近一點好看住自己。
那他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想麻痹自己?他是不是在裝睡?
對!就是這樣!
白陸舟定下心來,或許是強迫自己定下心來,他仔細的觀察伏在案上的人,那人呼吸平穩,紋絲不動,似乎真的睡著了。
白陸舟盯著顧玄然的背影,突然覺得他是那麼的孤獨和寂寞,在這辭舊迎新闔家歡樂的日子裏,他卻隻能醉倒在世仇的案上。
也許他把自己安置在燭照院,並沒有特別的深意,隻是在向自己示好,意思他願意把自己當做一個可以親近的人,一個,朋友?
想到顧玄然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,白陸舟有些明白過來,原來他早就開始對自己示好了,隻是拉不下臉來說出口。
想到他這麼多年形單影隻,高高在上的生活,白陸舟想,或許顧玄然根本不知道如何對別人表達善意。
良久,白陸舟走到他身後,輕輕的歎了口氣:“顧玄然,以後你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跟我講,就像今天晚上這樣好嗎?”
窗外天光大亮,伴隨著越來越密集的爆竹聲,晨曦的微光灑在顧玄然的身上,越發顯的這個人孤寂落寞。
“你也不用裝作對我不耐煩的樣子,不必每天都對我惡語相向,也不要故意躲著我,不管是為了顧朝還是盼兒,你都可以對我隨意一點,我不會誤會的。”
白陸舟想起自己曾經讓顧玄然不要愛上他,頓時有些臉紅,或許因為他說過的那些話,顧玄然對他的態度才會如此強硬,害怕被他誤會。
明知熟睡的人不會回答,白陸舟還是對著顧玄然年輕又倔強的背影輕道:“顧玄然,以後你不用在我麵前裝厲害,你想怎樣就怎樣,怎麼想的就怎麼說。”
“無論如何,我們也共同經曆了生死,也不必總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樣子,我們可以嚐試當彼此的知己,可以嗎?”
這句話似乎是對顧玄然的回應。
顧玄然背對著白陸舟的喉結微動了一下,還是沒有出聲,既然裝睡了就要裝的徹底。
知己?也好,總好過針鋒相對吧,聽這個人的意思,似乎自己往後對他可以隨意一點。
顧玄然感覺到了白陸舟態度的變化,似乎前幾日對他的不滿在今夜全都消散了。
好像在問出自己跟三位夫人關係的那一刻,這個人就放鬆了,所以顧玄然才敢借著酒意再一次暗示自己的心意,但他居然要自己當他的知己。
顧玄然閉著眼睛假寐,或許真的可以再放鬆一點,反正他也裝不下去了,以後的日子,就在這個人身邊,當一個知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