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陸舟沒有回答顧玄然的話,默默地走出房間,走下樓梯,走出客棧。
天空突然飄起了大雪,白陸舟頂著落雪在街頭遊蕩,他的雙手早已凍的通紅,但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,任冰涼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和身上。
顧玄然緩緩地跟在他身後,不知道這個傻子到底要去哪兒,要幹什麼。
白陸舟就這樣走了很久,天色漸漸暗下來,氣溫愈發變的寒冷,就在顧玄然忍不住要去拉住他的時候,白陸舟停住了腳步。
他好像突然想起自己到底該幹什麼,伸手攔住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:“勞駕!”
白陸舟動動發青的嘴唇:“敢問這位大哥,這平江城內哪家醫館有女大夫?”
他記得剛剛顧葉詞說,她放不下醫館裏的病人,雖然希望渺茫,但白陸舟還是心存一線妄念,想要尋一尋她。
“是最近來的一位大夫,年紀不大,醫術很好,很熱心,很……”
白陸舟說不下去了,他自己也覺得沒那麼容易找到顧葉詞,但又不願意回去求顧玄然,讓他看自己笑話。
“哦,你說的是一元堂新來的女神醫吧?”路人倒是立刻明白了過來。
白陸舟麵色一喜:“你真的知道她?”
“嗨,平江城誰不知道女神醫人美心善,窮人看病不取分文。”
路人看他臉色蒼白,以為他要去瞧病,熱心地幫他指路。
“就在前邊,拐個彎兒就到了,一元堂是那條街最大的鋪子,好找的很!”
白陸舟謝過路人,挪動著僵硬的雙腳,蹣跚前行。
終於來到一元堂的門口,天氣不好,大堂沒有什麼病人。
夥計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,沒留意身後飄過一陣寒風,回頭一看,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穿過大堂走進內院。
“哎,你誰啊!”
夥計正準備追過去,卻被身後一個衣著華麗之人製止。
夥計認的他,早些時候當家的還畢恭畢敬地送走此人,看那小心翼翼的態度,想來此人身份地位並不一般。
估計剛剛那道身影和他是一夥的,於是夥計便不再管二人,繼續收拾他的東西去了。
白陸舟就這樣默默地站在一元堂的內院裏,看著屋子裏的人低頭煎藥,半晌才開口喚道:“葉大夫。”
顧葉詞一抬頭,就看到一個渾身落滿雪花的人站在門口,那人麵色蒼白,發絲上的雪融化成冰水,一滴一滴的從臉頰掉落。
顧葉詞當下著急起來:“你怎麼來了,也不打把傘,快進來!”
她有些慍怒地瞪著白陸舟,像是在責備一個不遵醫囑的患者:“你身體不好,怎麼能這麼胡鬧!”
白陸舟張張嘴:“我想來跟葉大夫說幾句話!”
聽到他的聲音都在發顫,顧葉詞十分自責,如果不是自己回絕的太過無情,這世子也不至於冒著風雪跑來。
“慕容世子,葉詞欣賞您的才華,敬佩您的人品,但感情之事不可勉強。”
顧葉詞看著白陸舟難過的表情,硬著頭皮繼續:“何況我馬上要被指婚,世子您還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