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了當鋪
一隻兔臉貓身的胖墩靈寵正在為閻王私生女趙含光灌輸靈力。
趙含光為救一能扭轉人間大難的男子於兩月前元氣大傷,此刻是運作調息。
這體內兩股力量正在互相衝撞:“我是趙含光,是了了當鋪的掌使,是閻王之女,非人非鬼,我最喜歡肇從哥了,我們,就快成親了……”
“不,我是杜秋,我是大柏的子民,是衛國將軍陳生的妹妹……”
……
黃泉邊界
“咚咚咚——”
那塊黑布又裂了一個洞,飄飄然降下一個披頭散發又身穿紫衣粗布的赤腳女子。
掠過了黃泉邊界,那紫衣行頭漸漸褪去,直到那雙腳完全落了地,身上裹著的無端端變成了喪葬式的白衣。
“啊,好涼啊,我,我的鞋呢?”
女子迷糊著望著周圍的一切。
是淡淡月光迷霧籠罩下的一座荒無人煙的村莊,僻靜得瘮人。
她腳下踩著的不像是地,更像是冒著寒氣的冰,也像是淺淺流水。
往下一瞧,隱隱的,能瞧見下邊浮動著幾條黑色的小魚兒。
可她的赤腳卻完全沒感受到濕意兒,恍惚了好久……
才發現自己完全飄在上邊!
\"生人,別在此處逗留了,可瞧見了一團子閃著火光的玉腰奴?你跟著它們過來吧!\"這聲兒,空靈非常,繞旋耳畔,好似柔情女子的嫋嫋之音,溫柔,讓人心頓感安慰。
她望了望,才注意到了前麵的一團玉腰奴,螢螢之光仿若星河璀璨,叫人心向往,索性,女子隨心隨欲地跟著它們飄去。
……
一刹間,天光大亮。
雙雙猛然被刺了眼,可視野終於開闊,夜色散去,天幕透露出了點點亮光。
玉腰奴的火光隨之漸漸隱去,跟一堆羊群交接了引路的差事兒,便就散到人群裏不見了蹤影。
羊群圍著生人雙雙繼續前行。
那處兒漸漸清晰。
【趙含光所管轄的仿市:仿若人間的集市,有小販的叫賣,也有戲曲說書,更有頑童胡鬧地撞了人家的攤子,老板叫嚷著讓大人還錢的,若非叫她指出個有什麼不同……那便是年輕兒女少了些,人粗俗了些,身上穿的窮酸了些。】
還一時恍惚,自言:
“我這.......真算是死了嗎?”
“怎麼不算?孩子,你啊,來錯地兒了,該跟我去忘川飲下孟婆湯,早早投了胎才是!”
一個滿目瘡痍的糟老婆子從她後邊竄了出來,強拉她的手便掉了頭兒飄去。
情絲漸消的她愁苦滿麵,隻喃喃道:“湯?對的,我就是來求那一碗湯的!”
孟婆眼瞧著甩掉了羊群,周圍也沒了閃著熒光的小家夥站崗,才是鬆了口氣兒,得了閑空問道:
孟婆:“姑娘,你叫什麼名兒啊?”
女子:“我.......阿婆喚我雙雙便好!\"
……
二位話絮
孟婆:\"雙雙?嗯........聽著就是個乖巧的名兒,可憐嘍,這麼年輕就......唉,姑娘,你瞧啊!這還有一段路呢,你那前事苦難如何,就跟老婆子我一吐為快吧,等過了奈何橋,前事兒盡毀,再沒可能留下什麼念想了!\"
話說這孟婆遇見了這位雙雙倒是異常地耐心,要是換了平日,早換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。
雙雙聽到前事兒盡毀,終於猜得那人該是孟婆,自個兒已不得人身,隻得先苦笑三聲:“嗬嗬——啊哈哈哈!”
可偏偏前生執念仍舊鬱結心中,久不能散去:
“前世癡癡,實難排解!如此,便叨擾阿婆了,聽我絮叨絮叨.......\"
雙雙落魄愁眉:
“我生前是中州相國女,因上一輩恩怨,自幼被丟棄,被那管家好心撿來鎖在暗室,卻因為家中貧瘠,再加上管家對相府實有怨懟,叫得幼時的我暑時吃餿飯,冬來鋪冷衾……”
孟婆:“丫頭,我看你前頭金銀首飾一樣不落,可是恢複小姐身?”
雙雙:“是啊,小姐身!回府的第一日便被丫鬟嫌棄一身惡臭。姨娘是個不好相與的,不許我沐浴後再見族親,叫得我在兄長大宴上出醜。祖母雖待我好,卻也總是因我畏畏縮縮的樣兒,還不如表姐那般親昵。一次,不小心撞見姨娘醜事兒,被她發現,逼著我做了啞巴……”她說得很細,卻又是斷斷續續的,她隻將孟婆當做能丟了話的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