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兒的娘親在阮兒兩歲的時候就去了,她對娘親的映像淡的幾乎沒有,隻是聽奶嬤嬤說娘親是個及溫柔的,後來長大了卻知道娘親從來都不得父親的喜歡,娘親在生她的時候落下了病根,兩年後就去了。
那個時候她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悲傷,祖母看她可憐把她養到了自己的跟前,但她從小就是個寡言少語的,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發呆,人老了總喜歡些活潑嘴甜的孩子,二叔和三叔家的兩個姐姐都是極其會哄祖母高興的,慢慢的她也就被祖母忽略了,不過是不被餓著凍著,她甚至是極少見到他父親的,父親是威遠侯是一家之主,也許是因為母親,也許是因為她天生不討喜,總之沒有誰喜歡她。
她五歲的時候父親續娶了五品同知家的嫡小姐,繼母長的很明豔也是個最乖滑放得下身段得人,所有的人都說她是個好的,祖母推著她往繼母跟前走,她隻抬頭看了繼母的眼睛,最終是拔腿跑了,她看的見的,那雙眼睛裏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,甚至黝黑的像是院子裏的那口井,掉進去了隻會溺死,所有的人都勸著她應該跟繼母好,奶娘幾乎要跪了下去:“老奴的小姐啊,您就不要在強了,跟新夫人好好的,要是得了新夫人的喜歡小姐以後還能得個如意的夫婿,要是跟新夫人這麼鬧下去,吃虧的隻會是小姐,老太太眼看著年紀大了,又能護得了小姐幾時?小姐你總該為自己想想的!”
她低頭看著鞋上繡的粉紅色的桃花,府上的姑娘們每一季都是有新衣和鞋子的,她的衣裳和鞋子就是前麵兩個姐姐挑剩下的,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最討厭桃花了。
淺色的簾子被打起來,奶娘急匆匆的跑了進來,一把抱起了她,她的思緒就被打斷了,她都活到二十歲了,卻又忽然回到了母親將去世的這一年,她不過兩歲,奶娘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:“小,小姐…一會多叫幾聲娘親,說,說不得夫人就會回來的!”
她怕阮兒不明白,停下腳步摸了摸阮兒的腦袋:“小姐,這深宅大院裏,沒娘的孩子是最可憐的!小姐…”
她如何會不明白沒娘的孩子最可憐!
娘親的正房裏祖母和幾個嬸娘姨娘都在跟前,卻獨獨不見她父親的影子,娘親都要不行了,父親還不舍得來。
她抿著嘴唇低下了頭。
祖母歎氣將她拉到跟前:“你娘親…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給你娘親說,你…”
二嬸娘抹著眼淚道:“我可憐的侄女啊…”
大姨娘二姨娘和三姨娘都在跟前一起掉眼淚,是的她們是該哭的,等有一日繼母來了,她們統統都不會有好下場的。
阮兒從來沒有這麼進得看過娘親,即便是重生回來已經三天了她也沒敢看過,她細細的打量著她的娘親從眉梢到眼角,隻有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她跟她的娘親是何其的相似,她們有一樣的彎兒細長的眉毛,一樣小巧精致的鼻子,一樣櫻桃大小的嘴唇,一樣的瓜子臉隻是閉著眼睛的娘親,那眼睛是否也跟她的一樣,清澈大而明亮的丹鳳眼?
她的小手慢慢的摩挲著母親的臉龐,你可曾知道我曾今多少次幻想過我也會有一個喜歡我的娘親在,我曾將這份溫度渴求了多久?
阮兒突然爆發出來的聲音把屋子裏帶的人都嚇了一跳,兩歲的孩子歇斯底裏的喊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麼的震懾:“娘親,阮兒要娘親!阮兒要娘親!”
二夫人不滿的皺了皺眉頭,甚至嫌棄的甩了甩帕子,老夫人和三夫人的眼睛都濕潤了,奶娘在一旁哽咽著擦眼淚。
威遠侯左睿的腳步在屋外停滯了,他也沒想到妻子這麼快就…
可是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,威遠侯夫人蘇氏竟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,她的眼睛絲毫沒有焦距,嘴裏無意識的呢喃著:“是阮兒,是阮兒?”
老夫人嚇了一跳,連忙吩咐身邊的梁媽媽:“快讓太醫進來!”
明明已經被判定必死無疑的侯夫人蘇氏因為女兒的呼喊聲,竟是奇跡的活了過來,老夫人樂嗬嗬的抱著阮兒:“阮兒是咱們家的福星,是個大福星!”
阮兒第一次知道,原來當你想要辦到有些事情的時候,也是可以辦到的。
她低頭把玩著老夫人給她的一塊兔子玉佩。
蘇麗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,夢裏麵古色古香滿滿的都是哀怨,她是大元王朝輔國公蘇起的嫡此女蘇麗華,自幼錦衣玉食,才情和美貌在京城無人能比,與當今天子二皇子自幼相識,二皇子更是許諾她定會娶她為正妻,怎奈世事無常天子有令二皇子一朝娶了戶部尚書李進忠嫡女為妃,蘇麗華受不住這打擊曾上吊自殺,雖是被救了下來,但終究是露了些風聲出去,古代的社會裏,女子不管多麼有才情,一旦品性壞了,什麼都是徒勞。
王公貴女一招行錯,終究嫁給了靠武藝發家的威遠侯,不管現如今的威遠侯在世人的眼裏是多麼的紅的發紫,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裏威武侯依舊排不上數。
嬌貴的國公千金如何能看的上大老粗威遠侯,即不會吟詩也不會作對,會的隻是他那輪的生風的火尖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