粘濕而冷酷的寒霧肆起,彥卿掐捏法訣從天而降,眸若冷電,長劍如虹,微微下蹲,手腕用力,擋住刃的豎劈。

“你快走,我來攔著他。”

彥卿回眸,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凝重。

丹恒眉頭一皺,沒有絲毫猶豫,立刻轉身就走。

“哼。”,刃輕笑一聲,望見丹恒要走,眼眸倏地籠上層嗜血的寒意。

“別擋路,景元的跟班小子。”

抬起劍,一瞬間,快劍舞動,如驚鴻掠影,。

彥卿額頭流下一滴冷汗,逐漸有點跟不上節奏,好快,這就是仙舟重犯的實力嗎,難怪鏡流說他不是對手。

果然他的實力還是太弱,與以往的雲上五驍相比,宛如螢火與皓月爭輝。

到底還要贏下多少場,還要贏下多少人,他才能真正地成為一名強者,才能真正地為將軍排憂解難。

內心有一絲失落,彥卿有些恍惚。

而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間,刃見準時機,一甩長劍,精準命中丹恒的胸口。

丹恒輕咳一聲,半蹲在地,大口喘著氣。

“你以為你跑的了嗎,飲月。”

“擁賊犯禁,貪取不死,造作兵禍,這都是你與我一起犯下的罪孽。”,刃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地獄惡鬼,喃喃自語。

他緩緩走向丹恒,長而微卷的睫毛下,猩紅的眼眸幽暗深邃。

“我不是他,不是他,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。”

丹恒抬起眼眸,眉宇閃過一絲痛苦。

為什麼總是將他視為飲月,為什麼要一直纏著他,無論是現實,還是夢中。

明明這些事已經與他丹恒毫無關係,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新的人生,就這麼難嗎。

胸膛處的傷口隱隱作痛,青色的絲線蔓延,交織,纏繞,圍繞在丹恒的身邊,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,是不是飲月,馬上就見分曉。

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見飲月的模樣。

記憶中,青年體型修長,一襲淡雅的長袍,那宛如琉璃一樣清澈的眼眸下畫著淡淡的紅影,看起來猶如空中之月一般清冷與疏離。

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

淡青色的霧氣繚繞,丹恒感覺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,強烈的窒息感,仿佛沉溺在水中。

無盡的下墜,意識的海洋之中,胸口處的鮮血如同一條細細長長的線在水中妖豔地搖曳。

然後蕩開,嫋嫋的白色霧氣中,透明的水逐漸不再純潔。

“你想成為我嗎”

一道淡淡的聲音在耳邊劃過。

冰冷的湖泊之中,飲月的臉若隱若現,眼眸清冷,泛起一陣漣漪。

“我不想,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——”

丹恒睜開眼眸,眼眸顫動,望著飲月,一字一句道。

“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卻與人相隨,若你舍棄「飲月」之名,那就證明給我看。”

“以「終止輪回」起誓。”,飲月靠近丹恒,青色的瞳孔泛起微微深紫色,伸出手,掌心是一顆清晰透亮的青色圓珠。

“拿著他,離開吧。”

“這是——”

丹恒接過圓珠,還沒反應過來,周圍的世界開始崩塌,飲月的身影消失不見,最後隻留下含著一絲無奈的一瞥。

現實中,本期待的刃,在見到青色光團,砰的一聲化為虛無之後,臉色變得異常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