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黃的路燈將地麵光影拖得很長,一對男女吻得難舍難分,熱火朝天。
祝驚歲靜靜地看著他們,眼眶一熱,忽然記起高中時也同樣是這張帥氣養眼的臉,在操場衝她明媚一笑的場景。
真刺眼。
再回過神,女生已經害羞地小跑上樓。
男人發現了她的存在,走過來時,臉上閃過極為明顯的厭惡。
“你怎麼又來了,當舔狗這麼有意思?”
她整個人都僵住了,“阮玔,你是在玩我嗎。”
“祝驚歲,我從沒說過會跟你談戀愛吧。”男人懶散地插著口袋,如浪蕩子般嗤笑了聲,一副無所謂的冰冷神情。
是,阮玔從沒說過會和她談戀愛。
她暗戀了阮玔三年,也明戀了三年,他不拒絕,也不同意,像是拽著風箏一樣玩弄她的感情。
他嘴裏說的她腳踏幾條船,無非是高中時,她的一個追求者追她失敗後,惱羞成怒後偽造的謠言。
為了等阮玔這個浪子回頭,她從未接受過任何追求者的示好,更別提腳踏幾條船這種空穴來風的話。
從高中到大學快畢業,她本以為馬上就要走進他的心了,他卻轉頭跟一個剛認識兩周的女生在一起。
別的渣男最多是養一魚塘的魚,他阮大少爺是養了一片海,結果撕破臉皮了還要告訴她,她連海裏的一頭扇貝都算不上。
“還要我說的明白點?”
阮玔掀開眼皮,懶得看她一眼,“我對送上門的不感興趣。”
“我從沒想過在你眼裏我是這樣。”
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抖,喉腔和腹部翻滾的苦澀一下又一下攻擊她的神經,抽疼得厲害,甚至有了反胃感。
“嘔——”
“姑娘、姑娘醒醒,你可別吐我車上了,玉華別墅到了。”中年男人急切地搖晃後座的漂亮女生。
祝驚歲輾轉醒來,才意識到自己又夢到半年前的景象了。
阮玔就像是噩夢一樣,讓她連睡覺都不安寧,短短半年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,還患上了受傷恐懼症,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戀愛。
嗡——
微信接收了一條消息。
幹媽:【驚歲,今天麻煩你了,沈言性格不好與人相處,你教不好直接跟我說,也方便你早點準備出國的事】
前段時間,祝驚歲想出國進修,順帶遠離阮玔生活的城市,奈何她媽給她下了死命令,為她幹媽的兒子沈言輔導功課。
沈言在高中時就輟學了,兩年來一直在創業,現在想重新參加高考,剛好那孩子最薄弱的一門是祝驚歲高中時最擅長的語文。
祝驚歲緩了口氣,打字回複:【沒關係的幹媽,我小時候見過沈言的,他是您的兒子,也就是我幹弟弟,我會盡力幫他的】
她壓下胸腔中泛起的惡心,“不好意思,師傅,我這就下車。”
長南市是個網紅城市,一到節假日就堵得要命,等到了玉華別墅時,她已經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。
叮咚~
叮咚~
門鈴響到第三聲,她才在門外聽到屋裏傳來一陣拖遝的腳步聲。
別墅門被打開之際,祝驚歲恰好仰起臉,看到的卻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孔。
阮玔。
男人穿著絲綢睡袍,垂下眼看清是她時,英俊麵孔上閃過片刻的錯愕和不解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她頓了下,腦子裏好像自動開始放映出昏黃的路燈下男女吻得難舍難分的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