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猛在茅廁裏蹲了一刻鍾,終於接受了事實。
他便秘,呸,穿越了。
沒錯,他從馬桶上穿越到了這個叫做大晉的王朝。
“嘶...腿蹲麻了。”
徐猛扶著牆,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。
前世的他勤奮好學,苦讀十二年考上名牌大學,卻聽信某學長的鬼話誤入考古專業,畢業後跟著導師整天跑“考古工地”,錢拿的比工人少,活比他們狠。
正所謂勸人考古,害人如虎,現在想想那學長真是不當人子。
再想到自己為了還清房貸,客串文物鑒定師、景區導遊...
徐猛頓時悲痛萬分,雙手扒在牆上哀嚎。
“老天啊,我昨天才還完房貸,媳婦都沒娶著,你就讓我穿越?”
人逢悲事事事衰,和他同名同姓的原主更為淒慘。
剛出生就體弱多病,母親因難產去世,父親是個獵戶,為了給他治病幾乎掏空了家底,兩年前去山上打獵的時候被野狼圍堵至死。
從此,徐猛成了孤兒。
好在父親留給他了一個家,可笑的是,如今那裏已經被嬸嬸一家霸占。
徐猛被趕出自家門後,找了個荒廢破舊的茅草房住,平日裏靠采草藥、抄字畫養活自己。
食不飽腹是常有的事,米缸裏甚至連顆老鼠屎都沒有。
今天本是年三十,一個張燈結彩、合家團圓的喜慶日子。
但饑寒交迫的他為了求些煤炭取暖,外出不久便倒在了雪地之中,潦草結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。
此時,茅廁外寒風呼嘯,徐猛的心卻格外熾熱。
“一路走好,兄弟。”
“我發誓,你失去的我會替你奪回來,你的人生將被我續寫的無比精彩!”
徐猛眼神堅定的推開茅廁門,朝著雪地裏邁出腳步。
他不相信,憑借自己二十一世紀的腦子,在科技點幾乎為零的古代還做不出一番成就?
......
“咚咚,咚咚...”
衣衫襤褸的徐猛站在貼著倒福字的門前,不停扣著門環。
從屋內飄來濃鬱的肉湯味,惹得肚裏的胃液一陣翻滾。
徐猛搓了搓快要被凍成冰棍的雙手,哈了口熱氣後,迅速縮回衣袖。
“嘭,嘭...”
徐猛等的實在不耐煩了,朝著木門猛踹幾腳,以緩解凍僵的雙腿。
眼瞅著遲遲無人開門,他深吸一口寒氣,怒吼道:
“雪花飄飄,北風蕭蕭,天地一片蒼茫...”
殺豬般的叫聲總算引來了回應。
一個體型臃腫的婦女移開門閂,嘴裏嘀咕著:
“哪個瘋乞丐啊?大過年的來咱家門口鬼哭狼嚎,真晦氣。”
“嬸嬸,是你快被凍死的侄子。”
徐猛一邊在心裏罵娘,一邊有氣無力的說道。
嬸嬸不動聲色的抓緊門縫,眯起雙眼。
“哎呀,原來是徐侄兒啊,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?”
“嬸,嬸嬸,這大冷天的炭用完了,家裏漏風的厲害,能不能借我些炭生個火取暖,順便求點吃食。”
徐猛哆哆嗦嗦的講完這些,看起來十分窘迫。
可嬸嬸沒有絲毫憐憫他,反而橫裏橫氣的甩出一句:
“咱家窮的都喝白粥了,吃食沒有多的,灶台裏的碎炭渣能給你湊一袋。”
徐猛攥緊拳頭,咬牙切齒的從嘴裏吐出一個“好”字。
“當家的,去灶房裏拿些碎炭渣來!”
嬸嬸挑了挑粗眉,朝著內堂吼道。
一位穿著青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來,他便是徐猛的叔叔,在私塾教書的徐遠誌。
“夫人...請問是徐侄子來了嗎?”
徐遠誌將裝著炭的麻袋遞給她,低聲下氣的問道。
“沒錯,就是那個克死爹娘的喪門星。”
嬸嬸掃了眼麻袋裏的炭,臉上的橫肉不由一垮,朝著男人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。
“你倒是闊氣!”
“裝了這麼多不說,裏麵還有沒燒過的生炭,真把炭不當錢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