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,果城的天氣有些陰冷。戴著防風頭套的謝飛依舊感到寒風刺骨。作為一個外賣騎手,他不得不在飯點忍饑跑腿。
這一單要送往西河南路的唐女士家,他選擇了最短的路程,途徑西河。
一輛腳踏三輪車歪歪斜斜的衝下了堤壩,一個人影瞬間栽倒在護城河中。這一切都被行駛在後的謝飛看在眼裏,他一個急刹從電動車上跳了下來,邊跑邊脫頭盔,想都沒想就開始下河救人。
那是一個60多歲的老人,她拚命的在河裏掙紮,顯然是不會水。
謝飛好不容易拽住她,卻硬生生的被她“匡詞”了好幾下,他隻覺得兩耳轟鳴,雙眼生花,但潛意識裏卻狠命的托舉著她,盡力讓她浮出水麵。
一道白光閃過,先前的冷已然消失,換之而來的是全身的炙熱,如夏日的陽光炫燦煦和。
鶴鳴聲中,一曲悠揚的仙樂隨風而至。
遠處,一個道姑打扮的女人端坐雲霄,頷首吟道:
雲深蒼翠合
兮愛眾峰青
飛出蓬萊洞
羽明九九星
“既來之,則安之。冀有善緣,即得相見。”
隨即,一道炫光爆裂,謝飛已然躺在一間四柱榫卯的架子床上。
待他睜開眼時,古樸的唐風讓他不得不質疑自己的生死。
“這是哪裏?我死了嗎?”
床邊侍立的丫鬟破涕而笑:“少爺,你醒啦。”
“少爺?誰是少爺?不行,我的外賣還沒有送呢。”說著,他就要坐起,怎奈身體虛弱,動彈不得。
“少爺,你別急,我這就告訴老爺去。”
那丫鬟喜蹦著雙腿出了廂房。
謝飛努力的打量著周邊的環境,一頭霧水的臥榻在床。
我啥時候成少爺啦?我天天伺候這些客戶還來不及呢。一想到外賣,他就怕客戶投訴。不行,我得先打個電話告訴客戶,說路上耽誤了,免得她久等。
謝飛在被窩裏一陣亂摸,除了絲質的皂衫,旁無一物。
手機呢?這可是吃飯的家夥,丟了它,還不得虧死。
然而,當他看向自己的雙手時,他傻眼了,怎麼會這樣呢?這明明就是一個十來歲小孩的手,難不成自己在做夢?
他狠狠地在左手上一咬,一股鑽心的疼刺激著他的神經。天呀,這該不會是夢中夢吧!
這時,屋外走進了一群人。為首的40來歲,青衣圓領缺胯衫,長須苒苒,濃眉大眼。
隻見他雙目精赤,喜憂參半的攬著謝飛說道:“兒呀,你終於醒啦。”
謝飛不知言何,怔怔的有些怯畏。
一個錦服女人也跑到床邊哭喊道:“真的是無量壽福啊!”
屋內丫鬟勸道:“老爺,夫人,少爺還沒進食呢。”
那男人頓時吩咐下人:“趕緊,給我兒取些吃的來。”
接著,他又道:“今日我謝家可謂是雙喜臨門呀。”
錦服女人當即附和:“可不是嘛。自然飛升,飛羽複活。大喜!”
“大喜大喜。多虧了女兒得道成仙,保全了我家飛羽的性命。”這男人瞬間容光煥發。
錦服女人也是喜色滿麵:“剛才女兒凡胎褪去,駕鶴西天,那場景太壯觀啦。”
“少說也有千人觀摩,可謂是萬人空巷啊。”
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謝自然的父親謝寰,錦服女人則是胥氏。
謝飛聽得懵逼,這兩人口中怎麼盡是神話。
好不容易待二人領著家眷離去,謝飛才敢問服侍自己的丫鬟:“美女姐姐,這是何處?”
“瞧你蜜嘴甜柑,這一覺睡糊塗了吧?這是你家,謝家!東極真人的家。”
“東極真人是誰?”
“大小姐呀。也就是你親姐,謝自然,謝道長。”
“那我是誰?”
“你是誰?你不就是謝飛羽嘛。”
“謝飛羽?這名字倒是能合。”
謝飛一聽,也就差一個字,將就一下也能湊合。
此時,他吃了點稀粥,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,估計自己救人把命給丟了,稀裏糊塗的穿越了唄。
“美女姐姐,這是什麼朝代?”
“唐朝呀,貞元十年。”
我的媽耶,真是造化弄人,我謝飛居然跑到唐朝見祖宗來啦。瘋狂,太瘋狂了!
隨後,他又問了一些關於這個年代的事,方知自己仍舊在果州城內。
恢複體力之後,他也落地下床,屋前屋後聽到的都是東極真人飛升的話題。
有了東極真人做擋箭牌,謝飛羽日後的生活自然比誰都瀟灑。
“少爺,我帶你去轉悠轉悠吧。”那丫鬟自告奮勇的做起了向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