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叫他來說親的?可那李素娥不是在麼?
“村長,這人是昨日我在仙女山上撿的,當時夜色已晚,不敢叨擾村長,就自作主張把他帶回來了。”陸曉曉沒有隱瞞,這麼大個活人,瞞也瞞不下去。
“連夜叫了易老頭過來給他瞧了傷,可他今日醒來,卻記不得自己姓誰名誰,曉曉沒了主意,敢問村長,這該怎麼辦才好?”
正常的話,應當是把這人帶去衙門,張貼告示看看哪人家有人走失的。
可這麼大個人帶出去,肯定會被村民們瞧見,還不如直接把村長請來拿主意。到時候即使被人看到了,也不會多說什麼。
李同一聽,沒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竟然是這樣。一雙渾濁卻不失威嚴的眼睛將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,一看到他身上的衣裳布料,心中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可是上好的絲綢,尋常人家哪裏有用得起這個布料的?
要說是富貴人家,可整個落日城裏,也沒聽說有哪家公子走失的。
李同抽了口旱煙,坐在炕上,問道:“你記不得自己叫什麼了?”
男人沒有說話,經過剛剛些許時間,他已經從茫然之中恢複過來,微抿著唇,緩緩搖頭,“不知。”
“......”李同細細審視了男人一番,確定他沒有說假話,才歎了口氣,“那我派人送你去衙門?”
可沒料到男人聽到衙門兩個字,剛剛還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抵觸,“不......”
這可難辦了!
李同叭叭抽了兩口煙,沒有多想。
衙門雖說是能幫忙著貼貼告示,可那些官吏們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的家夥,若是打點不到位,隻怕也不會盡心幫他去找家人。以往那些找不到家人的,大多都是打發出去做乞丐讓他們自生自滅了。
不想去衙門,也是在情理之中。
李同是個心善的,思來想去,又叫陸然去把易老頭叫來了。
“沒得什麼大事,磕著腦袋了,過段日子後腦勺的包消了人就正常了。”
易老頭切了脈,又看了看男人的傷口,樂嗬嗬的朝李同說道。
“村長擔心啥子嘛?按老頭看,不如把他留在村子裏,不是還有幾個空屋沒得人住嘛,打發他住進去,等他腦子好了,再讓他自己回去不就成了?何必去勞煩那些官老爺,沒得錢財打點,官老爺生氣了還麻煩。”
“可村子平白無故多了個男人,不惹人閑話?行不通,行不通。”
李同搖頭道。
易老頭一咂舌,道:“這有啥子嘛?現下世道這麼亂,老頭子聽說鄰城亂得緊,到處都是流民,跑來一個到我們村裏,很奇怪麼?”
“奇怪,很奇怪!”
陸曉曉在心裏嘟囔。
這男人,怎麼看都不是流民,要是流民,她能把頭放在地上當球踢。
可有村長和易老頭這個在村裏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議論,自己還是乖乖的龜縮起來不說話吧。
她抿唇笑了笑,察覺到一道眼神落在自己臉上,看過去,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瞧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