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集市最邊邊的拱橋下,來趕集的許氏和陸豔豔和陸鳳兒把這一幕瞧在眼裏。
“哼,真是天助我也。”
許氏冷哼一聲,抬腳就要去顧氏那兒,被陸鳳兒一把攔住了。
陸鳳兒才十四歲,不如她大姐陸豔豔生的珠圓玉潤,反而長得像陸洲,粉麵杏腮,梳著對雙丫髻,一身粉色襦裙,看起來文靜秀氣。
“阿娘,阿爹說了,不讓你再惹事了。”
陸鳳兒柔聲道。
一瞧見她娘柳眉倒樹的模樣,她就知道,阿娘要幹壞事了。
“去去去,你個死丫頭,胳膊肘往外拐,誰是你娘老子?”
許氏剜了陸鳳兒一眼,可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,也沒說出什麼格外難聽的話來。
“就是,阿娘都被那安寧村的人欺負成啥樣了,你怎的還幫起外人來了?”陸豔豔可不像陸鳳兒,她可巴不得看熱鬧,她就喜歡被人注目的感覺。
她挽著許氏的胳膊,攛掇道:“走吧阿娘,現在那丫頭不在,還怕顧氏那幾個草包不成?”
許氏往集市那頭又看了一會,確實沒看到陸曉曉,心定了定,沒了顧忌,帶著陸豔豔直朝顧氏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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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氏正坐在凳子上抹淚呢,就看到一雙繡著菊花式樣的繡鞋停在了自己跟前。
“買糖炒栗子麼?”
顧氏用抹裙胡亂擦了擦淚,一抬頭,就瞧見了許氏滿臉橫肉的臉。
“你來幹什麼?”
顧氏語氣不大好。
和顧氏一起的其他婦人看到了許氏二人,以為她是來找麻煩的,也跟了過來,將許氏二人圍住。
“你個賊婦,過來幹什麼?”
其中一人,名叫董臘梅的婦人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許氏慢悠悠笑了笑,捏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細汗,“來幹什麼,自然是買栗子咯。”
“就是,擺攤在這兒,還不讓人買了?”
陸豔豔搭腔。
許氏在眾人的注視中,從沉甸甸的錢袋子裏倒出三文錢,在顧氏麵前晃了晃,“是三文錢吧?給我秤一斤栗子。”
即使再不喜許氏,也犯不著和錢過不去。
顧氏當即彎腰拿了秤,喜滋滋的稱了一斤栗子遞給許氏,許氏拿著三文錢,在手裏拋過來拋過去,就是不肯遞給顧氏。
“我得先嚐嚐。”
許氏的眼裏泛著陰毒的冷光,她捏了顆栗子塞進嘴裏,接下來的動作,和剛剛那男人如出一轍。
“呸呸呸,這什麼糖炒栗子,不甜不糯的,你們這是坑人呐。”
“什麼坑人?不買就不買,少在這兒胡說八道!”
董臘梅虎背熊腰,雙手往腰上一插,和座大山似的。
許氏也不怕,她環視眾人一眼,不懷好意的笑道:“為啥子陸曉曉那死丫頭,還有和李素娥交情好些的都賣完了,就你們幾個還沒賣完?”
“那死丫頭不是說把法子交給你們了麼,怎的一個法子,還能炒出兩種不同味道的栗子?”許氏問。
陸豔豔跟在許氏身邊耳濡目染已久,許氏撅腚要拉什麼屎她都清楚,忙跟在後頭接話道:“阿娘,哪有人那麼蠢笨的?自個兒賺錢都不夠呢,還把法子告訴旁人?就算是告訴了,指不準故意漏了哪一步沒說,又或是藏了點技巧哩。”
“哎呀,不能吧?”許氏故作驚訝,“還有這種缺德的人?這鹽和糖都不要錢呐?”
“誰知道呢?不然怎麼解釋和她們家交情好些的就賣得好,這些大嬸就賣得不好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