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曉曉循聲看過去,隻見到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少女越過人群走過來,她發髻梳得油光水亮,胖乎乎白嫩嫩的臉上塗著兩坨極其滑稽的腮紅,乍一看,像極了壽包...
在她的身後,還跟著個婦人,正是許氏。
而這少女,就是陸曉曉嫡親的堂姐,許氏的大女兒陸豔豔。
“哎喲,這不是伯母和堂姐嘛,怎麼的,來買栗子呐?”
陸曉曉冷笑著說道。
陸豔豔在攤位前立定,一雙因為肥胖而顯得格外小的眼睛將陸曉曉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。
哼,打了補丁的衣,長得瘦不拉幾跟個猴似的,真難看!
“大丫頭,在這兒賣栗子怎麼不和伯母說啊,瞧你們姐弟倆這樣子,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們陸家欺負你們姐弟倆呢。”
許氏陰陽怪氣道。
昨兒個,村裏人告訴她說陸曉曉在集市上賣什麼,糖炒栗子,生意好得緊。她還不信,特意帶上大女兒一起,一來就瞧見陸曉曉攤子前熱火朝天的。
本來還想來奚落一下的,現在看她們賺的盆滿缽滿,心裏反倒有些嫉妒了。
陸曉曉狠狠瞪了許氏一眼,“伯母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,身上的傷好了?”
“你!”
丟人的事又被陸曉曉提起來,許氏的臉都綠了。
那日她被這賊丫頭打了不說,還被蔣員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,說她明知道陸曉曉有瘋病也不說,害她反賠了二十兩銀子,心疼得她叫苦不迭。
許氏愈發惱怒,攢著帕子指著陸曉曉就罵:“你個不懂事的丫頭,蔣家是何等富貴,去蔣家享福不好,非得在這兒賣栗子?”
“我都說了,伯母要是覺著那蔣家富貴,那讓堂姐嫁去就行了,”陸曉曉拍拍手裏的灰,斜乜了眼羞得滿臉通紅的陸豔豔,“反正堂姐瞧著富態,蔣員外啊,指不準就喜歡堂姐這樣的。”
“你要死了哇,沒心肝的死丫頭,老娘給你找了門好親事你不要,各位來評評理喂,有哪家的丫頭和我這嫡親的侄女一樣這般白眼狼?”許氏看陸曉曉油鹽不進,馬上轉換了目標,開始朝圍觀眾人“吐苦水”。
“我可憐這孩子沒了爹媽,那蔣員外年紀是大了些,可好歹也是富貴人家,你們說說,我做錯了嗎?”
“這丫頭不領情就算了,前些日子,還把她嫡女的伯母給打了,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?”
“可憐我二弟二弟媳婦哦,一輩子累死累活,生了這麼個不知好賴沒得孝心的白眼狼......”
許氏振振有詞,說到動情處,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。
乍一眼看上去,倒真像陸曉曉不識好歹一般。
在古代,對長輩無理可是要被唾罵的,更何況許氏還是陸曉曉嫡親的伯母。
有些摸不清楚來龍去脈的,聽許氏這麼大哭,還說自個兒被陸曉曉打了,當下就義憤填膺起來。
“呸,真是個沒心肝的丫頭。”
“沒爹沒媽的孩子,真是一點教養也沒得。大家都快別買她們家栗子了,黑心肝的家夥!”
隔壁攤位賣芋頭的大嬸趁熱打鐵,她早妒忌得眼紅了,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,摻和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裏,巴不得大家把栗子都給退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