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啊……破、破爛兒!啊......輕、輕點……”
菊花胡同口的大槐樹下,我一邊抽煙,一邊為自己那天的粗魯而感到自責,腦海裏全是劉曉娥扭曲的表情和痛苦的呻吟聲。
我叫王破爛,胡同裏的人們都喊我破爛王。聽我的名字就知道,我是個拾破爛的。
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,拾破爛的人很多,我卻和他們不一樣。他們大多是半路出家,我是三代祖傳。
沒錯,我爺爺是拾破爛的,我爹是拾破爛的,我作為家裏的獨苗,自然要繼承祖宗傳下來的家業,把拾破爛這個行當發揚光大。
別小瞧了拾破爛,這一行的學問深的像大海。比如說,同樣一杆秤,在你的手裏,一斤就隻能是一斤,在我的手裏,一斤能變成八兩,也能變成一斤半。
再比如,一捆廢報紙,我隻要掂一下,就知道有多重,隨便你去稱,半兩都不會差。
我還有一項獨門絕技,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鎖,隻要一根兩寸長的細鐵絲,分分鍾就能打開。
大頭說:“有一種鎖你打不開。”
他這是在懷疑我的手藝,如果別人這樣說,我都懶得搭理。從小到大,牛大頭一直都是我的尾巴,誰都可以質疑我,唯獨他不行。
我拿起掛在車把上的水杯,喝了一口自製的荷葉茶,問他:“哪一種鎖?”
大頭嘿嘿一笑,把他的大腦袋湊到我跟前,賤兮兮的說:“情鎖!”
好吧!這個賤人,看著憨憨的,說話卻是一針見血,直接就戳到了我的痛處。我愛上了一個女人,她叫劉曉娥,就住在菊花胡同的一個四合院裏。
要我說,劉曉娥是我見過的、最好看的女人。瓜子臉白皙細膩,如羊脂玉般水潤光滑;彎彎的眉毛下麵,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;精致的鼻子如玉石雕刻,微微翹起的小嘴,像剛剛成熟的櫻桃般紅潤嬌豔;最吸引人的是一頭披肩長發,烏黑油亮,像瀑布一樣隨風飄逸。
身材更是沒得說,曲線玲瓏、凹凸有致,修長的身姿被一件米黃色的羊絨大衣包裹著,優雅而不失曼妙。
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她,就把她的美刻在了我的心上,不論是吃飯睡覺,還是拉屎屙尿,都不能忘掉。
關於我喜歡劉曉娥的事,我爺爺同意,我爹也同意,就連大頭這個憨憨,都舉雙手表示同意,唯獨四合院的郭大毛不同意。
他媽的,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,你郭大毛憑啥不同意?你不同意就算了,還打了我一巴掌,這仇我算是記下了。
有仇不報非君子,他朝我頭上打了一巴掌的那天晚上,我把他的寶馬車給放了氣。
第二天早起,急著去上班的郭大毛,朝我和大頭招了招手,喊道:“破爛王,大頭牛你們倆過來一下。”
破爛王是在喊我,大頭牛是在喊牛大頭。郭大毛這個二流子,說話喜歡帶著洋腔,聽說外國人都是反著說話,喊人的名字都是先喊名字後喊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