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風,輕柔如絲,卻透著沁骨的寒氣。
三月的四點,天黑如墨,繁星高掛。
秦笑笑卻身著輕薄的改良漢服,烏黑長發用木簪隨意挽起,手持玉笛,身背竹簍,不懼黑夜寒風,步履輕盈的行走在山林間。
綿延不絕的崎嶇山路,地麵高低不平,她卻如履平地,步履輕疾,衣袂翻飛間便到了一棵槐樹下,手掌在樹杆上一撐,足尖輕點,身輕如燕,翩然落到了槐樹纖細的枝丫之上。
枝丫輕輕搖晃,秦笑笑卻是穩穩的站立著,手虛扶著還在搖晃的枝丫,深深的呼吸一口,濃鬱香甜的槐花香,夾雜著絲絲涼意瞬間盈滿胸腔。
秦笑笑愛喝酒,自己也學著釀了不少的酒,光是花果酒,家裏就有近百種,但這槐花酒,還是第一次釀。
采摘的時候,她格外注意了槐花綻放的形態。花苞不要,全部盛開的不要,隻要那將開未開,含苞待放的。
這一摘,便從晨昏蒙影,摘到了旭日東升。
陽光破開雲層,灑下大地,整個世界仿佛都被喚醒,陷入喧囂,唯有這山林間還藏著那一絲幽靜。
感受到陽光照射到身上,秦笑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看向冉冉升起的太陽,伸出手,仔細的感受著陽光,眼中一片沉思,是她的錯覺嗎?為什麼今日的天亮的這麼早,今天的太陽,溫度這麼高?
現在還不到五點,太陽的溫度已經和盛夏早上的沒什麼區別了,可現在還是三月中旬。
秦笑笑心中隱隱升上了一股不安,重新看向天邊,今天的太陽,顏色似乎也比昨天的更紅更深了。
一群飛鳥忽地從身邊疾馳而過,驚得槐樹枝丫搖晃。
秦笑笑險些摔下,急忙扶住樹杆穩定身形。
無數的飛鳥,從林中掠起,驚慌失措的飛向北方。
秦笑笑看向南邊,向來冷靜的臉色微變。
密密麻麻,數不清的飛鳥,向著這邊飛來。
提著竹簍,秦笑笑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,腳剛落地 ,頭頂就出現了一大片陰影,漫無邊際的鳥群,覆蓋了整片天空,除了翅膀扇動的聲音,竟沒有任何其他聲響,連叫都沒有叫一聲。
秦笑笑望著頭頂的鳥群,若有所思,她有一種錯覺,這些鳥群,似乎是在逃命。
身旁的槐樹枝丫輕輕搖晃,打斷了她的思緒,秦笑笑將目光從天空移到林間,就見一隻接一隻小鬆鼠,在樹林間飛快的跳躍。
地麵也發出了微微的震動,無數的野兔、野雞、野鴨也是在飛快朝這邊奔來。
秦笑笑臉色有些發白,這些動物體型雖然不大,但如果一股腦撞到自己身上,隻怕也要受不小的傷。
拎著竹簍,秦笑笑腳步輕點,身子憑空掠起,行雲流水的疾馳在林間,她記得不遠處有一個護林員的住所,現在也隻有那裏可以躲避一下的。
不過幾分鍾便到目的地,秦笑笑毫不客氣的踹門而入,驚得熟睡中的護林員從床上跳起,驚魂未定的看著來人。
秦笑笑沒有時間理會護林員,將踹壞的門關好,怕不牢固,毫不猶豫的拉過一旁的茶幾牢牢的抵住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