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來揮手讓小孩一邊兒去，又轉頭跟何煙道歉，“真是不好意思，這邊很少有遊客來，他們沒什麼規矩，玩得比較瘋。”
“沒事，”何煙表示沒有受到打擾，反而麵上掛著笑，看起來很開心。
施雲瀾這才找到機會又溜到他身邊，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抱著三個鏟子怯怯地站著。
何煙簡單跟人聊完幾句，才注意到施雲瀾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一邊去，跟那個小孩低聲說著什麼。
隨後施雲瀾又從兜裏掏出來幾張鈔票，塞到那小孩的口袋裏。
“在幹什麼？”
何煙也蹲下來，那小男孩有些膽怯地後退幾步，看何煙沒有惡意才往前，把手裏的鏟子遞給他們。
施雲瀾接過來一個，又用眼神示意何煙接另外一把。
何煙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笑著接了過來。
“這是幹什麼？”
施雲瀾湊到他耳邊低語，“這小孩家裏沒人，我們幫他鏟雪吧。”
何煙沒有發表意見，隻是站起來跟著小孩走到一塊空地，認真鏟雪。
由於這是兩人頭一次鏟雪，沒有經驗，便落下了其他人一大截。
頭一個鏟完雪的女孩子跑過來，“小塵，我來幫你。”
說完也不管男孩有沒有回答，直接哼哧哼哧地埋頭鏟。
男孩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，習慣了一般又低頭認真鏟雪。
“這倆小孩還挺有意思。”
何煙看了一眼沒有發表意見。
施雲瀾心裏發怵，問，“不開心了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
兩人把工具還回去，順著自己鏟出來的路，慢慢走到山底的道觀裏。
道觀裏隻有一個道士守著，兩人跟他打過招呼後，就自行參觀去了。
“其實這裏是我安排在最後的景點。”
這個道觀甚至說不上是景點，許多來古城遊玩的人都不知道這間古色古香的道觀。
但何煙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來這裏一趟。
等走到後院的時候，施雲瀾就明白了何煙的意思。
這裏有一棵菩提樹，不遠處的湖水邊一棵柳樹搖擺。
“道觀裏怎麼會有菩提樹？”
施雲瀾有些疑惑地上前，觸摸了一下菩提樹幹澀的枝幹。
“這棵樹在道觀建成之前就在了，既原本就長在此處，就不必挪動這了。”
道士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，適時出聲解釋，他走到井邊打了水又離開了。
何煙牽起施雲瀾的手，“我回來後總是想找到些跟大晟有關的地方，你遠離故土，舍棄時間，這總是讓我難安。”
施雲瀾手上不自覺用力，恨不得此刻將人抱在懷裏才好。
原來難安的不隻是他一個。
“我找尋遍地無果，也找不到任何曆史記載，想來確實找不到……”
施雲瀾與他麵對麵，“何煙，我沒關係，大晟對我倆說沒有什麼可留戀的，我隻想在你所在之處。”
再無他想了。
何煙何嚐不知道，說到底是愧疚心作祟，這漫長的餘生裏，與施雲瀾慢慢互相治愈，便是最大的幸運了。
“其實鏟雪很好玩。”何煙說。
施雲瀾拉著他往外走，“那你的安排怎麼辦？”
何煙摸了下手機，把它揣進兜裏，“你再休假幾天，玩完才能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施雲瀾巴不得呢。
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