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雲皺眉把刀口換成刀背對著幾人，他身上也負了傷，但顯然沒有到需要何煙抄板凳的必要。
“走！”
他的手沾了血，好滑，慌亂之中兩隻手交握過後便因為血液滑開。
何煙一個屁股墩坐到地上，右手還在空中朝著程雲的方向，而程雲也沒有收手，他回頭再次牢牢抓住他。
玻璃門在身後被砸爛，破碎的玻璃向外噴濺，好在何煙離開得及時，沒有受到半點傷。
夏天的空氣實在灼熱，何煙跟在他身後奔跑，熱氣穿過喉嚨到達雙肺，莫名升起的熱烈情緒要伴著心跳燃燒掉他整個人。
呼吸加急加重，腦海裏隻有身前不知疲倦狂奔的人，還有仿佛近在咫尺的兩個心跳聲。
好遠好遠了，程雲終於停下，他受了傷又跑了好久，居然還跟沒事人一樣。
何煙的嗓子好像被人用滾燙的水燙熟了，腫大又血腥。
他試著吞咽了幾次，也隻能起到微小的作用。
好不容易腦子能重新工作了，何煙的第一個想法是。
任務失敗了。
門鈴響起，何煙側目才發現程雲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，去了旁邊的便利店。
何煙脫力靠著花壇坐在地上，紅彤彤的熱臉被溫涼的東西貼上了。
是一瓶水，常溫的。
“不能喝冰的。”
程雲蹲在他身邊，擰開礦泉水瓶蓋，塞到何煙手裏。
何煙順著他的手往上，肩膀處的衣服被劃破了，傷口不深，但流的血太多。
他沒有給自己買紗布止血，買酒精消毒，甚至沒有創口貼。
隻有一瓶水。
現在，水在何煙手裏。
“為什麼？”
何煙舉起瓶子喝水，水平麵並不平靜，它在微弱地顫抖。
程雲不明就裏，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，摸到一手血。
“什麼東西？”
何煙的嗓子好多了，水很管用。
“為什麼對我好，我跟你素不相識吧？”
程雲挑眉，漫不經心地回答，“誰說不是呢？”
何煙不知道他在否定哪一句，但他要追問，程雲已經不願意回答了。
“我也算救了你一命，你得照顧我一陣子吧？”
何煙覺得自己恢複的差不多了，站起來俯視仍舊蹲著的程雲。
“先去醫院吧。”
他走在前麵，幾根手指抓著礦泉水，似乎心情不錯，水瓶在他手裏前後搖晃。
【任務確實是失敗了，但是我這裏沒有顯示。】
“什麼意思？”
何煙在臥室裏打地鋪，浴室有水聲，是傷號在擦身上的血跡。
程雲死皮賴臉就是要何煙負責，又煩何煙要兩頭跑，從醫院回來後跟著何煙進了家門，鳩占鵲巢。
【意思是，你沒有完成任務，但是不會有懲罰。因為有更高級別的係統做出了轉移指令。】
轉移？
既然任務失敗還沒有懲罰，何煙與小來都猜到了是懲罰轉移。
這讓何煙不由得想到了，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程雲。
“我問你個事。”
【宿主請說。】
何煙放緩了手上鋪床的動作，“你覺得程雲有係統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