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故意笑的。”何煙低頭扣手,跟他道歉。
他自己情況也跟施雲瀾不相上下,卻不知道為何就是笑出了聲。
“真的沒忍住……”
何煙戳戳施雲瀾,他動了下肩膀挪得更遠了些。
突然想起床上的帕子,何煙回頭拿了過來,背對著施雲瀾反手遞給他。
“擦擦,我不看。”
施雲瀾聽見身後鐵鏈搖擺的聲音,以為何煙不想管自己了,新一波眼淚已經在眼眶裏蓄好,但手突然被碰了下。
低頭一看是已經冷掉的濕帕子。
想了會兒還是準備原諒何煙,伸手要接。
沒想到何煙下一秒就放下了手。
“真生氣了?”何煙舉了好一會兒,施雲瀾都沒有接,還以為施雲瀾真的生自己的氣,垂下已經舉酸了手。
轉身看向施雲瀾,沒想到這人又別扭地轉開了。
何煙拉他的衣服,被施雲瀾轉身掙開了。
轉到施雲瀾麵前,何煙趁他還沒反應過來,先扯了他的衣服,親了他一口。
“我給你擦,別生氣了。”
何煙舉起帕子,一點一點把施雲瀾的淚痕擦掉,又是一張帥臉。
真是賞心悅目。
施雲瀾將帕子拿在自己手裏,翻個麵給何煙也仔細擦了血跡。
低頭又親他一口。
“不鬧了?”
施雲瀾走到床邊坐下,“我沒鬧。”
“好好好,沒鬧。”
何煙也在他身邊坐好,哄著他。
“告訴我什麼時候回去?”
施雲瀾手裏不斷折疊可憐的帕子,何煙看出來他很不安。
“等你好。”
他還是這麼說。
何煙歎氣,把他手裏的帕子扔在盆裏,激得盆裏的水都蕩了不少出來。
“你聽我說。”
施雲瀾手肘撐著膝蓋,低頭抱住腦袋,“你又不是大夫,別亂下結論。”
他知道何煙想說什麼,隻是想逃避,似乎隻要不聽實話,自己身邊就能永遠有一個何煙。
何煙握住他的手腕,把他拉近了。
“我不是大夫,但是雲瀾,我確實藥石無醫了。”
無論怎樣,施雲瀾都得聽他的實話,以往何煙覺得對他太殘忍,不想告訴他。
可今天這一遭,他算是明白了,讓施雲瀾糊裏糊塗地接受現實,才是最殘忍的。
“我能找到天下最好的大夫。”
施雲瀾仍舊沒有放棄,或許隻要有那麼一點可能性,他都不願意失去何煙。
“雲瀾,這不是病。”
是係統的不可抗性,是命運如此,如果到最後告訴何煙這一切都是個夢,也許他會好受很多。
眼前人的眼眶又紅了,但遲遲沒有掉眼淚。
何煙糾結了一會兒,看了眼天色,剛好是黎明之際。
最冷的時候。
“我給你講的事,或許對你來說實在荒謬,但無論你是否相信,我都要說的。”
下了決心,何煙要把所有事情告訴施雲瀾。
【宿主!住嘴!】
是小來,但何煙充耳未聞。
施雲瀾紅著眼點頭,“我信的。”
何煙摸上他的臉,“我不是何煙。”
施雲瀾因為流淚而微微紅腫的眼睛,因為這句話睜大,他突然握住何煙的肩膀。
“你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