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言禮麵對陸洵沒有表露出什麼。

而是立馬出門去找了傅玄。

“你說他失憶了?”

傅玄剛從被窩裏出來,急忙忙套好衣服要出去看陸洵。

賀言禮跟在他身後,“不是,好像隻忘了何指揮,他認識我的。”

剛才賀言禮在藥房裏跟陸洵簡單說了幾句話,其他人基本都認識,隻是對於何指揮一無所知。

陳筠庭也換好衣服跟出來,抓住傅玄的胳膊。

“別慌,也許隻是一時的。”

傅玄站定,掙脫開陳筠庭的手,“他隻忘了老三?”

“我們不熟悉老三,他被何家抱走後就沒見過,看樣子是不記得我們了。”陳筠庭低頭湊到傅玄耳邊說。

傅玄擺擺手,“管他的,我先去看看。”

之前喂給陸洵的軟骨散也失效了,三人進去的時候陸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。

“二哥!”陸洵有些激動,站起來還有些不穩。

傅玄把他拉到床邊坐下,仔細打量了幾眼,給他把脈。

陸洵轉眼看到了一旁的陳筠庭,驚訝道:“大哥也來了……”

陳筠庭朝他點點頭,沒有出聲打擾傅玄。

“頭暈嗎?”傅玄放下他的手,皺眉問。

陸洵摸了下腦袋,“剛起來的時候有點,現在好多了。”

“你記得多少事?”傅玄鬆了口氣,頭暈多半是軟骨散的副作用。

陸洵奇怪地看他,目光跟隨他的腳步,“我都記得啊,隻是賀言禮說什麼何指揮,我不大記得。”

傅玄後腰抵上桌沿,抱著雙臂,“不大記得,是什麼意思?”

“有點印象,好像是刺史的兒子吧,就這樣。”

陳筠庭:“別的不記得了?”

“是什麼特別的人嗎?”

陳筠庭想告訴他實情,但是被傅玄拉住了。

“不是,你別費心了,多休息。”說完拉著陳筠庭出去了。

賀言禮追出來,“不需要吃藥嗎?”

“不用吃,這種事情隨緣。”傅玄到了外麵就鬆開了陳筠庭的袖子,回頭叮囑賀言禮。

“你自己好好休息,有空跟著書練針法。”

賀言禮從懷裏取出裹著銀針的布袋,“我會好好練的。”

不多時何煙也得知了陸洵失憶的消息。

“居然隻忘了哥哥嗎?”何煙送走傅玄,惆悵地開口。

明明在幾日前還奮不顧身地要駕馬前往南疆,聽到何驍受傷的消息,整個人都失魂了一般。

果然是物極必反,被喂了軟骨散沉沉睡去的那幾天裏,心裏該有多掙紮不安……

施雲瀾繞到他麵前,衣帶都還沒係好,彎腰在何煙額頭印下一個吻。

“這種事情隻能聽天由命,他與何指揮說不定真的沒有緣分?”

這是個不會安慰人的,隻要安慰對象不是何煙,施雲瀾這嘴恨不得時時刻刻給他封起來才好。

何煙無語地看他一眼,無意瞥見他肩膀上不同於刀傷箭傷的細痕,那是指甲痕。

他自己抓出來的。

紅著臉挪開視線,抓住施雲瀾的衣帶,狠狠一扯,“閉嘴吧,我哥還沒回來呢!”

施雲瀾故意似的在他麵前晃,等何煙真的要生氣的時候才收手,穿好衣服。

臨出門賀言禮來了。

他跑得比傳消息的士兵還要快,上氣不接下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