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雲瀾不知道何煙心裏在想什麼，隻是安靜地抱著他，亂世裏的溫情總是難能可貴的。
“步離封最近沒有動靜了？”
何煙打破沉默。
局勢漸漸清晰，眼下的難題是剌加。天高皇帝遠，趙世昱在朝堂裏跟他的一眾臣子作什麼妖，暫時還影響不到安州城。
“平陽要他娶蒼鷺部的神女為妻。”
施雲瀾把前些日子的探報遞給何煙。
何煙拿在手裏一目十行地看完。
“給他娶平妻？蒼鷺部會答應嗎？”
再怎麼樣，蒼鷺部掌管剌加的祭祀，在剌加人心裏威望極高。
就算蒼鷺部鬆口把神女嫁給步離封，步離封也不見得會答應。
這不是在打西寧的臉嗎？
“平陽在剌加數十年如一日地推行大晟風俗，蒼鷺部的聲望早不如以前。”
那就能解釋蒼鷺部最後鬆口把神女送出去的行為了。
用一個重新推選就能更換的神女，換來重振威望的機會，跟剌加王室牢牢綁在一起的穩固地位。
真是好劃算的一筆交易……
“嗬，蒼鷺部打得一副好算盤，可憐那神女了。”
何煙難免為神女打抱不平，但是對於平陽來說，暫時拉攏蒼鷺部確實是眼下最好的選擇。
駱丹部驍勇善戰是最難收服的，其餘十部在剌加各司其職，一一歸攏也需要時間。
拉攏蒼鷺部也就意味著掌握部分剌加人，尤其是那些個長者的精神信仰。
“等到他們解決了這事，神女出嫁後，就該卷土重來了。”
施雲瀾擔心的是，剌加下一次來襲時，缺乏能上戰場的士兵。
“就這麼肯定步離封會娶她？”何煙坐直了，問他。
施雲瀾還沒察覺到什麼不對，心直口快地講：“他是男人。而且為了不耽誤事，肯定會答應平陽。”
“哦？”何煙掀開被子，抖抖衣服站起來。
施雲瀾也跟著他起身，走到他身邊，“怎麼了？”
“沒事，”何煙躲開了他的手，口渴了倒杯水給自己喝。
施雲瀾坐到他身邊，嫌挨得不夠近，又把椅子拉近了，“要喝水，我給你倒就是了。”
“我自己可以。”何煙歪著上半身，避開施雲瀾的靠近。
一時間沉默下來，施雲瀾終於意識到不對，憨笑著要抱住何煙。
“做什麼做什麼，放手！”何煙躲閃不及，被他一個熊抱扣在了懷裏。
施雲瀾呲著兩排大牙在那兒笑，純純一個傻樣，“你吃味了是不是，就是吃味了。”
“誰跟你兩個吃醋？”何煙扭過臉不承認，不讓施雲瀾看見他的表情，不然很容易露餡。
施雲瀾不聽他講，心裏樂嗬極了，“我太開心了，你放心我不會跟步離封一樣，做混蛋事。”
“你就不是男人了？”何煙勉強收了嘴角，回頭盯他一眼。
施雲瀾騰出手舉起來，“我發誓，我不會。”
說完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何煙，語氣沾了點委屈巴巴的意思。
“難不成你會……”說到一半被何煙刀了一眼，也要說完，“你也是男人。”
何煙繃不住臉，雖然看他這樣子好玩，但打趣的話施雲瀾也可能會真信。
“不會的。”
施雲瀾：“你保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