彎刀折射出的月光,隱約印在城牆之上。

巡邏的士兵勉強打起精神,手始終放在腰上的佩劍之上,提高一點警惕。

“喂,兄弟,站這麼久了喝點酒暖暖身子。”

士兵走到哨兵身後,舉起手中的酒壺,遞給他。

半晌都沒有回答。

士兵奇怪地推了哨兵一把,哨兵整個人直挺挺地仰麵倒地,鮮血從脖子深可見骨的豁口處汩汩地流出。

“來人,來人,來人啊啊——”

在箭矢正中眉心,刺破腦門之前,士兵發出慘烈的呼叫聲。

頓時,安州城內燈火通明。

弓兵不消片刻在城樓之上站好陣型,搭箭拉弓,全身肌肉緊繃,隻等一聲令下。

風沙彌漫,即使火把城樓照得如同白晝般,仍然無法看清麵前剌加人的陣仗。

一個弓兵聽到聲響,不等號令立馬放出箭矢,不知道有沒有命中,反而是身邊的同伴被一刀劈中。

急忙抽出佩劍刺向已經通過梯子爬上來的剌加兵。

剌加兵受傷滾下城樓。

“你怎麼樣……”

弓兵蹲下,扶起同伴的上半身,把耳朵附上去。

“你說什麼?”

同伴被割破了喉嚨,隻能發出嗬嗬的氣聲,手顫抖地伸進胸口,染血的手摸出一張信紙,放在弓兵的手裏。

弓兵立馬了然,不住地向他點頭。

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我活著的話一定送到!”

同伴在弓兵懷裏斷了氣息,喉嚨處的血也慢慢流盡了。

弓兵舉起袖子抹了一把濕透的臉頰,哽咽地把沾了血的信紙揣在懷裏。

重新舉起弓,搭上箭。

“弓兵滾石交替上陣,其餘人上馬。”

施雲瀾雷厲風行,翻身上馬,迅速下發指令,把浸了水的布條圍在戰馬的鼻子上。

身後的騎兵也同樣照做。

“開城門!”

施雲瀾與何家父子打頭,在城門開啟的瞬間,迎著風沙一頭紮進黃天之中。

“讓牆上把所有火把熄了!”

施雲瀾回頭看見燈火通明的城牆,瞬間明白了剌加人如此輕鬆地,在夜間摸索前進的原因。

眾人聽令立馬熄掉所有火把。

黃沙之中,能見度本來就低,即使打了火把也一無是處,不但沒有幫上忙,還會暴露位置。

所有人趁著夜色應對剌加的突襲。

騎兵衝入黃沙後,馬兒頓時失去了方向感,即使有濕巾的幫助,也無法徹底抵禦黃沙。

拉住韁繩,握緊手裏的長槍,在三步以內發現剌加兵後,立馬用長槍刺中,隻能一擊斃命,不然被纏上很難擺脫。

突然,施雲瀾帶的一隊人馬碰上了大批剌加士兵。

“收槍下馬!”

所有人立馬將長槍套進掛在馬鞍一側的槍袋,翻身下馬,抽出配好的刀劍,跟剌加士兵近戰。

大晟士兵的下半身鎧甲要比上半身更重,為了預防剌加人用羊角鞋的攻擊。

雖然鎧甲比剌加士兵要笨重一點,但這支步兵正是何閆在遂州接收的那支精銳,訓練有素,每個人都身懷絕技。

史雲林活用兵甲,真正地為大晟打造了一支,剌加根本無法想象出的精銳。

對麵這支似乎也是剌加的精銳隊伍,比一般的剌加士兵要難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