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煙睡醒的時候，身邊已經空了好久，伸手摸了摸，果然已經冷了。
前院有點吵，現在這個宅子小，院子裏有什麼動靜，在房間裏總能聽到些。
方石應該也在院子裏，現在沒有什麼伺候的下人，何煙自力更生洗漱換衣，雖然他本身也不太適應別人伺候。
整理完畢後，打開門走出去，何閆應該是去守備處了，何驍林晴和方石都站在院子裏，一個女子帶著包袱在跟他們說些什麼。
“碧落，現在這個院子也不需要下人了……”
碧落不住地擦眼淚，“夫人，碧落好不容易才找到安州來，夫人就收下我吧。”
林晴其實是有點為難的，何家雖說在京城時確實積攢了不少家底，但他們一早就決定消減用度了。
早在遂州時下人也就那麼幾個，碧落也是到了遂州現買的，跟何家情誼不算深。
“安州不安全，碧落你來這裏做什麼？”
何煙算是看清了形勢，上前問道。
若是逃難，該往北方京城方向去。
碧落哽咽，“剛出遂州城，家父家母就被流寇殺害，弟弟年幼走失了，碧落實在想不到別的去處了。”
林晴是個心軟的，聞言扶住碧落往廳裏走去。
“也是個苦命的孩子，安州城也不太平，跟著我們也不算安全……”
碧落握住林晴的手，仿佛抓到救命稻草，“碧落不怕苦，碧落早就沒有別的牽掛了。”
她抬頭看了何驍一眼，又迅速低下頭。
“夫人有小翠姐姐，小少爺也有方石大哥，我可以照舊伺候大少爺……”
林晴聽她這麼說，也算明白了，這姑娘是對自己大兒子有意。
“我不需要，你照顧我娘吧。”
何驍不近人情地拒絕了，如果細看，還能發現他眼底的防備。
碧落臉色變白，自覺有點難堪，也不強求，“那我伺候夫人也是十分甘心的。”
“那你就留在我房裏吧，沒事別哭了。”林晴也樂得收下她，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。
何驍見事情已經解決，也不在家裏多留，牽了馬匹準備出門。
“哥，”何煙追上他，把他叫住了。
何驍上馬，拉住韁繩停在原地，“什麼事？”
“你要去守備營地嗎？”何煙問。
何驍：“對。”
“我也要去，我有事情要找……找施雲瀾。”
何驍：“……”
他皺眉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弟弟，實在不解何煙到底怎麼跟施雲瀾那樣的人打上交道的。
“他看著並不簡單，你要時刻防備著。”
何驍最後還是鬆了口，把何煙拽上馬車，一起騎馬到了軍營。
何煙從馬背上下來，聞言點頭，“我知道，哥你放心好了。”
何驍帶他過了軍營門口守軍的戒線。
“我要去主帳，你去哪，我先送你過去。”何驍收了馬鞭，低頭問他。
何煙四處張望了下，沒看到施雲瀾。
“施雲瀾也去主帳嗎？”
何驍：“他已經升任到邊戶使，自然要一起商討。何煙，不要跟他走近了。”
何煙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，他知道何驍是好心，不想自己卷入鬥爭的漩渦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