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公子，令尊近來身體如何？”
沈臨婷與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，兩人說話不會避諱著他人，何煙在一旁偷聽，心裏逐漸有一種怪異的感覺。
四處看看，又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。
宋官書不敢直視沈臨婷，略微有點膽怯，這副模樣誰會想到他後來權傾朝野，大力推行改革。
“家父近日身體有些許好轉，能下地走路了。”
沈臨婷倒是有些驚訝，“令慈辛苦。”
宋官書把懷裏的書歸攏歸攏，聽到沈臨婷的這句話，苦笑道：“家母不日前已經辭別人世，駕鶴歸去了。”
沈臨婷從兩人遇見開始的得體有一瞬間的崩裂，目光從攤前的釵環首飾猛然轉移到宋官書臉上。
“我不曾聽說，令慈她……”
宋官書沒想嚇到沈臨婷，她的反應有點超出宋官書的想象，“是肺癆，無藥可醫，家母一直倍受病痛折磨，及早離去也是好的……”
沈臨婷靜默半晌，從寬袖裏取出一個小巧的荷包，倒出裏麵的銀兩，遞給紅杉，紅杉領會她的意思，捧著銀錢傳遞給宋官書。
“這……”宋官書有意拒絕，自己大丈夫怎能平白接受未婚嫁女子的銀錢？
沈臨婷看出他的意思，“宋公子，你我自幼相識，令慈照顧我許多，這點銀錢就當我報恩，為令慈的葬禮添點用度。”
“沈姑娘的心意我替先母領了，但是你我都未婚嫁，旁人看去怕是另生誤會。”
何煙在一邊偷聽半晌，那股子怪異的感覺越來越重，在兩人說話的空檔，何煙快速掃視一圈，果然在幾十米開外的巷口看見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。
為了驗證，何煙自己挪到另外一家鋪子門口，那個身影依然盯著沈臨婷那邊。
“不是監視我的。”何煙的目光又轉回沈臨婷那邊，果然是來監視她的。
宋官書還是顧慮沈臨婷的名聲，沒接那點銀錢，兩人僵持久了，反而更加引人注目。
看不下去的何煙，走上前去，把紅杉的手推回去，自己從荷包裏倒出幾兩銀子。
“用我的吧，宋公子也是即將要進京趕考的人了，安置好後事還需要點盤纏，這是我給的讚助。”
宋官書懵了，“讚助？不對，這位公子是？”
何煙取下帷帽，拿給紅杉，“送與你家小姐避人耳目。”
“這……”紅杉也犯了難，看向自家小姐。
沈臨婷瞬間明白了何煙的話，“多謝何二公子。”
示意紅杉把帷帽拿回來，戴上。
“哦，我是何刺史的小兒子，我爹很欣賞你的才能，在家中提過很多次宋公子。”
何煙說謊臉不紅心不跳，這一席話，不僅給自己一個幫助宋官書的名頭，還給自家便宜老爹掙個惜才的好名聲。
“原來是刺史家的公子，小子冒昧……”
何煙：“沒什麼冒昧的，我爹盼著宋公子高中呢。”
“在下惶恐，多謝刺史抬愛。”
何煙伸手擋住他的行禮，把宋官書彎下的腰扶起來，兩人的距離不自覺拉近，何煙那副傾城的容貌在宋官書就在宋官書眼前。
宋官書有一瞬間的恍惚，回過神後何煙已經退後幾步了。
“無所謂抬愛不抬愛，宋公子這樣的人才，實在是不可多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