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重嗎?”

“輕。”施雲瀾把何煙放在地上。

何煙蹦噠兩下,疾步衝進二進院子裏。

“誰?竟然敢闖司馬家宅!”

沈家的家丁衝出來,將二人團團圍住。

何煙把帷帽取下來,亮出身份來,“我是何刺史的二公子,今日風沙大,我來接我娘回去,麻煩通告一聲。”

“旁邊的什麼人!”

幾個家丁聽到何家二公子,麵麵相覷,隨後把矛頭指向施雲瀾。

施雲瀾扯下腰間的令牌,“邊域司百夫長,施雲瀾。”

一個是官家子弟,一個是邊域司的人,家丁悄聲交談幾句,還是拿不定主意。

何煙看他們有意拖延時間,心裏一個勁地驚慌,提步就想硬闖。

“是何家的二公子啊,何夫人此刻在後院等你呢,快去吧。”

西邊廂房裏走出個氣質清冷的美人,同樣戴著頂白紗帷帽

何煙認得她的聲音,是女主沈臨婷。

“多謝沈二姑娘,來日必有重謝。”何煙向她抬手行禮,隨後便往後麵院子去了。

沈臨婷也循例跟他二人福了福神。

目送何煙離去,沈臨婷跟在院中站著的施雲瀾對視上。

施雲瀾衝她點點頭,便追上了何煙。

沈家後麵院子,院牆築得很高,四麵高牆之上拉了黑色的雨布,將整個院子圍得密不透風。

院裏的地麵十分幹淨,除了賓客不小心遺落的東西,一點沙塵也沒有沾到。

可見何煙的猜測果然是對的,沈家一早就有準備。

既然知道會有沙塵風暴,為什麼還要設宴邀請一眾官員家眷和鄉紳來家中?

沈家真就如此幹淨嗎?

何煙在院中找尋一會兒,就立馬在亭中的官婦中,找到了麵色紅潤的林晴。

“娘,你喝酒了?”

何煙站在亭外,說到底他還是男子,未曾娶妻的男子,不適合進去。

“啊,煙兒啊,你來了,哥哥是不是也在路上,我就說你們會擔心,果不其然就找來了哈哈哈哈。”

她看著一眾官婦人,話裏打趣自己的兒子,實際上能坐在這裏的都是人精,林晴說的是不是醉話,各人心裏都有杆秤。

“外麵風沙大,父親不放心母親你獨自回家去,遣兒子來接。”何煙表麵功夫要做足。

林晴整整衣衫,走到亭外,“你既然是男子,就不宜長久地待在後院裏,我看外麵風沙小了,”她跟幾位官婦人行禮告辭,“今日多加叨擾了,來日何家做東,再請各位姐姐妹妹前來一聚。”

沈夫人出來拉住林晴的手,“那來日就換我們叨擾了,今日咱們家的沒看日子,掃了你的興了。”

“哪裏的話,那杜康美酒,我以往在京城都沒怎麼喝過那樣好的,就是在侯府作姑娘的時候,都很少,托了你的福呀。”

沈夫人笑著將三人送出去,風沙確實比來時要小上很多。

方石趕著馬車來到大門口,臉上戴著剛剛施雲瀾給的麵巾。

“你也上來,我們送你回去。”何煙等林晴上車後,轉身跟施雲瀾說。

施雲瀾倒是少見地拒絕他,“不了,我……”

“你坐在外麵幫我們趕車?方石不是這塊料子,趕地不好,央求你幫幫忙吧。”

施雲瀾藏在麵巾下的嘴唇悄悄抿起,“好。”

多虧了施雲瀾的金手指,何煙一行人十分順利地在風沙再次席卷遂州城之前,安全地回到了何家宅子。

“這倒是個生麵孔。”林晴下了馬車,瞧著比方才在沈家的時候要清醒不少。

何煙攙著她,“是我認識的邊域司的朋友,虧了他我才能這麼快把娘接回來。”

“邊域司?”林晴轉身,給施雲瀾行個禮,“多謝大人幫助犬子。”

施雲瀾受寵若驚,惶恐地向她回禮,“何夫人言重,既是朋友,這便是我施某人應該做的。”

何晴欣賞地點頭。

何煙見縫插針,“雲瀾,進來喝杯茶吧。”

施雲瀾詫異地看向他,今日還得多虧了這張麵巾,不然底下那副模樣肯定引人注目。

“不了,我在邊域司還有事情要做。”

“好孩子,既然是放下公務來關照煙兒,下次何家設宴,定會向你遞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