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風起,血月淩空。

月幕下,劃過一抹鮮紅。

“小魔頭,今天要麼把你煉成雙修鬼奴,要麼…嗬嗬……”

妖嬈的嫣紅鬼影一閃即逝,飄向不周山深處。

……

浮屠塔,隱在不周山深處。

塔內,囚禁著數不盡的凶猛惡靈和大凶之物。

潑天大魔頭鳳九幽,便關押在此。

此刻,鳳九幽閉目盤坐,悠閑的哼著小曲兒。

“半老徐娘的腰,是禍害人的刀。風燭老翁的棍,是不頂用的針。精神小夥的槍,是攪水缸的棒……”

忽然,魔頭睜開眼,邪魅一笑,喃喃道:

“來了!他來了……

‘陰訣’今日可成,能下山了。

陽間的小娘子們等著我!

陰間的小邪魅我來了!”

說完,他眼神漸漸空洞,頭也像沒了根一樣,垂了下去……

來自陽間長城的值守修士,陳年、趙衡沿著凶塔階梯而上,例行巡塔。

走在後麵的陳年,眼神忽然一陣空洞。

他漸漸回神,眼裏閃爍著邪魅,詭異一笑。

走在前麵的趙衡對此毫無察覺,還憂心提醒道:

“陳年。再往上就是塔頂,關押魔頭鳳九幽的禁製囚牢。

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啊。可別在你我值守的時候出了岔子。”

陳年望著師兄趙衡,一絲不苟的背影,心不在焉道:

“師兄啊!

眼看鳳九幽要被再次問斬。你剛剛也說了,這是魔頭。

天知道他會不會鬧出亂子。

不如…我們到此為止吧。

下山尋幾個娘子喝個花酒,再耍他一套大寶劍,然後美美睡上一覺。

豈不美哉!

塔巡的好,頂多被讚揚幾句。若是倒黴,遇到禍事,命可就沒了。”

在陳年身前幾步的趙衡身體一顫,隨即停住,驚慌回身嗬斥道:

“陳年,你個老六!

不想活了嗎?”

趙衡又慌亂的四下張望,聲音壓的極小,提醒道:

“你難道忘了?

半月前,我長城的一個值守修士,僅僅在巡塔時抱怨一句。

都沒走下塔,便遭遇‘天譴’,身首異處。

禍從口出啊!陳年!”

陳年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,仍舊口無遮攔,不屑道:

“師兄啊!

現在的陽間長城,同當今的修真界一樣,就是個笑話。

早已不是當年鳳九幽治下,那座‘一城當關,萬鬼莫開’,號令修真界的陽間長城了。”

趙衡目瞪口呆,心砰砰直跳,低聲驚道:

“你還潑陽間長城的髒水?”

陳年絲毫不見驚慌,嘖了嘖嘴,“師兄啊……”

這聲“師兄”剛說出口,忽來一陣陰風,如怨鬼啜泣低語。

趙衡打了個哆嗦,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,整個人心驚肉跳。

他慌忙的快走幾步,同陳年保持些距離。

他怕啊!

怕這個在生死邊緣反複橫跳的小師弟,波及自己禍事臨頭。

陳年絲毫不見收斂,緊跟上一心要遠離自己的師兄,毫無顧忌道:

“師兄啊!你想沒想過。

當年的鳳九幽,可是橫推陰陽兩界。各門各派老祖宗都得敬他三分的。

這麼一號人物,竟沒能在當年那場,完全有一戰之力的圍剿中脫困,你不覺得有問題嗎?

還有,鳳九幽被囚禁的這百年間。

陽間長城以問斬之名,指使各門各派取其聖骨,抽其神髓,就連那顆九竅玲瓏心也挖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