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陣子,已經中午了,他跟他的媽媽道別以後,感覺輕鬆了很多,走出了陵園。
林如晦正乖乖地坐在他不遠處,處於一個聽不到他講話,但是又離他不遠的安全距離,章澤瑋也挪騰過去,林如晦看到他表情無異色,鬆了一口氣,“你媽媽好漂亮哦,怪不得你這麼好看。”林如晦真心點評。
“漂亮和加上任何一個優點都是絕殺,隻有單出是死局。”章澤瑋歎了一口氣,而後轉頭看她,“我是不是沒跟你講過我媽媽的事?”
林如晦搖了搖頭,看出他有傾訴的欲望,“方便講嗎?”
章澤瑋點了點頭,捏了捏拳頭,“沒什麼不方便講的。”
“我媽媽是彈鋼琴的,是個很溫柔很有藝術氣息的女人,我出生前,她一直在國外樂團裏工作。”
林如晦以前不怎麼看新聞,也沒有什麼途徑接觸到音樂有關的名人,其實鋼琴專業領域的人看到章澤瑋的媽媽立馬就能認出她來,謝茹,這是泰鬥級的人物。
“從我有印象開始,她就不工作了,我隻在別人的口裏聽說過她曾經的光彩,而她本人每天待在家裏,家裏的鋼琴被收起來,哪怕生灰了章偉韜也不允許她用,我想,她和章偉韜都不一定有感情,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沉默無言,家裏很壓抑,章偉韜估計也是受不了,不怎麼回家”,他冷笑一聲,“但章偉韜這人控製欲很強,不僅控製她,也控製對我,我媽媽對我很溫柔,自己的事業放棄沒有怨言,但是在章偉韜一直給我施壓的時候她選擇了反抗。”
林如晦想起來上次那一群人來請他回家,看著他那麼狼狽,當時有多想笑,現在就有多心疼。“也許是對這種生活覺得疲倦了吧,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她就變得越來越沉默,經常從窗戶看著遠處,一坐就是一整天,眼睛都是無神的,我知道她不想留在這。直到我六年級的一個夜晚,她瘋了一樣跑出去,在醫院門口被車撞了,沒救回來。”
林如晦聽得心揪,眼圈紅紅的,抓住了章澤瑋的衣角,章澤瑋摸摸她的頭,“怎麼這就難過啦?”
林如晦吸了吸鼻子,憋回了眼淚,“你媽媽現在一定過的很好很快樂的。”
章澤瑋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大反應,反倒安撫起她,“早知道就不跟你說這個了,平白惹你難過。”
“不行,該說的還是要說。”
不知道哪個哲人曾經說過,愛的最高形式是心疼,當你開始心疼一個人的時候,那你估計是栽了。
林如晦大概是栽了,直到終於兩個人吃飯,麵對自己最喜歡的一項活動,都還是悶悶不樂。
跟個小孩子一樣。
章澤瑋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,問她,“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