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宇在聽四人行酒令時,已經悲催的望著麵前的琉璃酒杯出神了。
一氣兒喝下這三杯竹葉青酒會怎樣了?這竹葉青酒雖然入口綿軟,可是後勁兒十足,剛才那幾杯下肚,這會兒鍾宇已經感到有些頭暈了。況且自己還打算把自己大舅哥灌暈乎了,好說服他不要給嶽丈寫信,以便自己親事能順利結成呢!這自己先醉了,可如何是好?
待到嚴嵩接出酒令,四人不禁齊齊望向鍾宇,等著鍾宇的酒令。
鍾宇尷尬的道:“那個什麼,我接不出,這酒能少喝點嗎?”
四人不禁一臉奇怪的看著劉旭,此時的人還是頗重信譽的,特別是這種打賭之事。比如明人愛關撲,在瓦肆裏關撲,如果輸了人們大多願賭服輸,絕不拖欠,很少有耍賴不認賬的。而文人對行酒令這種雅事看得更甚,接不出的被罰酒,從來沒有不認的。
此時幾人早已熟稔了,又都已經幾杯下肚,喝的微醉少了顧忌,。看到鍾宇一副接不上卻想賴賬的樣子,四人不禁笑吟吟的齊齊得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看著鍾宇。
鍾宇心道:哥們也不是沒賭品的人,主要是咱還有任務啊。
鍾宇很鬱悶,開始時隻覺得用琉璃杯和竹葉青,能看見杯中碧綠澄澈的酒液,甚為有趣,誰曾想到他們要行酒令啊!早知道要行酒令,自己提議用小酒盅喝酒啊。
鍾宇實在經受不住四人鄙視的目光,隻得端起酒杯,準備硬著頭皮喝下。就此此時,鍾宇卻突然福至心靈般,忽地想到嚴嵩做的酒令詞牌是《木蘭花》,不是還有個《減字木蘭花》的詞牌嘛,當即鍾宇脫口而道:“有了,我的酒令是:減字木蘭花,接天蓮葉無窮碧。”
嚴嵩笑道:“文浩這個酒令也太取巧了吧!這“接天蓮葉無窮碧”,是借的綺月姑娘那“映日荷花別樣紅”的上句,且文浩兄這個接天蓮葉無窮碧,並沒有出現荷字,還是當罰。”
鍾宇強辯道:“蓮難道不是荷嗎?我這個酒令勉強也算接上了。”
穆孔暉也笑著道:“文浩這酒令,總歸是沒有符合綺月姑娘這令官說得要在這古詩中出現荷字的規定,自是當罰。再說大家都用的是三字詞牌,文浩這用得卻是五字詞牌,單從這一點來說,文浩這一輪酒令也是輸了!”
綺月和高昱也笑著附和道當罰。
鍾宇無奈,隻得苦笑道:“那小弟這酒令總歸是接上了,這酒就罰一半吧,鍾宇就滿飲此大杯。”說著端起琉璃酒杯,硬著頭皮一飲而盡,忙顧不得斯文,用筷子夾了幾口菜,壓壓酒氣。至於,三杯酒的一半是一杯半酒,鍾宇自動把那半杯忽略了。
綺月此時也和鍾宇關係熟稔了,她一雙俏目看著劉旭,笑嗔道:“好好一個大才子,怎麼如此憊賴?”
鍾宇使勁咽下嘴裏的酒菜,才緩出口來道:“我可不是什麼才子。”說著,鍾宇又指了指高昱、嚴嵩他們三人說道:“這三位才是大才子呢。”
穆孔暉笑著道:“我可沒有文浩的才氣,能寫出那《滾滾長江東逝水》的妙詞。”穆孔暉今日和鍾宇一番暢談陽明先生的儒學理論,自己有些一知半解的觀點,鍾宇總能一語切中要點,不禁甚為佩服。本來作為解元的他,一開始很是看不起鍾宇這個恩授賜同進士的,可是到現在,他卻對鍾宇的學識很是佩服。至於剛才這不算太難的酒令鍾宇都對不上,穆孔暉雖然奇怪,但他很快為鍾宇找到了解釋,他覺得或許鍾宇隻是不屑此道而已。
鍾宇接過話茬道:“唉,實不相瞞,那首《臨江仙》,小弟也是在大舅哥重壓之下做出的,若是再讓我做一首,我未必做得出!”
嚴嵩和穆孔暉不禁都好奇的問道:“哦?這裏麵還有典故?文浩快講講!”
綺月姑娘聽了鍾宇的話,也很好奇,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眼,靜靜的等著鍾宇訴說典故。
當然,高昱是知道這詞的典故的,那次鍾宇去提親比試,他做了一首《沁園春·浮生若夢》,鍾宇和得就是這首《臨江仙·滾滾長江東逝水》。
鍾宇好一番醞釀,才深沉的語調,把自己和高婉曆盡艱難險阻終於傾情相愛,可是得不到老嶽丈的同意,百般阻撓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在鍾宇的講述中,高指揮使成了阻止鍾宇和髙婉才子佳人玉成好事的最大壞人。故事中,高奇對自己兩人的親事百般阻撓,又是七品之約,又是文武試。而後好不容易鍾宇都達到條件了,高婉也被高昱送來了,可是鍾宇的侍讀官位又被皇上擼了,而鍾宇的大舅哥高昱又要寫信告訴自己嶽丈,一旦告訴高奇,怕是鍾宇的親事又要無限期的拖延,所以鍾宇苦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