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玉打了個哈欠,有些困了。成一從殿裏出來正好看到,走過來就趴到她腳邊,在外麵他一向不開口。
“銀杏葉掉的開始多了。”
成一懶懶的抬眼,徐玉卻好像隻是單純感歎一下而已,沒有再說其他的。
離重陽節還有一段時間,城中最火的戲園子卻在這個時候關了大門不再接客。這讓很多趕過來撲個一空的票友十分疑惑,四處打聽才知道這園子接了大單,為了能夠討得東家歡心,整個戲園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忙著排演新戲,可再想打聽是誰如此大手筆的包下整個戲園卻一無所獲了,紛紛扼腕歎息。
就在嘉平帝已經解了徐玉禁足的時候,重陽節也到了。
早在三日前,宮中的侍從就已經開始為重陽節忙碌起來,整個宮中都被打掃一遍不說。徐玉這裏特意擺出了嘉平帝賞賜下來的茱萸和菊花,據說茱萸還有一個額外的雅稱叫做‘辟邪翁’,而菊花別稱‘延壽客’。
可見這次徐玉大病,嘉平帝有多擔憂。
喜貴一邊給徐玉梳頭發一邊笑道:“今日一大早陛下就讓人送來了重陽糕還有菊花酒,陛下還吩咐了這幾日茱萸和菊花要一天一換。看陛下對公主多好,今日公主可開心些?”
徐玉笑了笑,看著喜貴按照往日習俗給她發髻上簪上一朵菊花,輕輕的嗯了一聲。
這樣熱鬧的節日,也是宮內與群臣共同慶賀的日子,因為徐玉大病初愈,嘉平帝一改往年去宮外萬歲山登高的習俗,隻在宮內與群臣吃花糕喝酒。
也因此,太子傅毅為免宮中不夠熱鬧,特意請了戲班來增添氣氛。
南朝的宴會一般都在晚上,白天則是徐玉和皇族這邊本家過節的時候,所以徐玉裝扮好沒多久,傅毅就上了門。
走進門就看到徐玉正在喝酒,不禁笑道:“我還是不如父皇動作快。”
徐玉聞言看過去,見傅毅手中捧著一個一看就知道是酒的小壇子,也笑了:“父皇應該是昨日就特意吩咐了福德公公,讓他一早就送過來。”
傅毅點點頭,將酒放下,四處打量了一下殿中的布置,滿意的點點頭才在徐玉身邊的凳子上坐下,道:“好在我就帶了酒來,父皇考慮的也真是周到,就怕委屈你。”
徐玉伸手將傅毅帶過來的酒壇打開聞了聞,傅毅看到她的動作,眼神溫柔至極,連帶著聲音都柔和了幾個度。
“這是去年我親手釀的,嚐嚐看?”說完,見徐玉點頭,還給他麵前擺了一個杯子,就親自上手給兩個空杯滿上了。
徐玉嚐了一口,沒咂摸出和剛才的酒有什麼區別,但哥哥的麵子卻不能不給,點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見她如此給麵子,傅毅又從懷裏掏出了另外一個扁扁的小盒子。
“不是說隻帶了酒?”徐玉疑惑的接過打開,盒子裏麵卻是一隻金絲挽出來的菊花簪。
徐玉將簪子拿起來細細打量,卻看到簪子的後麵有些瑕疵,不禁有些疑惑。她對做首飾不了解,但也知道這種瑕疵品絕對不可能會被匠人呈到皇族女眷麵前來。
她看了一眼傅毅,見他溫柔笑著看她也不說話,心念一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“這簪子……”
“我做的。”
不知為何,徐玉竟然從傅毅這短短的三個字裏聽出了驕傲。
見徐玉打量著簪子也不戴上,傅毅將簪子從她手中抽出來抬手就給徐玉戴上了,打量了一下又給調整了位置,才滿意的點點頭。
徐玉讓喜貴拿了鏡子過來,傅毅將簪子給徐玉插在最顯眼的位置,原本簪得好好的菊花還被他給往後挪了個位置,不過也不能說不好看。
“這是哥哥送我的第二件首飾了。”徐玉笑著對傅毅說道。
傅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也笑道:“喜歡嗎?”
“喜歡。”
徐玉沒有喝多少,眼看著午膳要到了,嘉平帝派過來催促徐玉過去用膳的人已經到了,傅毅便帶著徐玉一起往嘉平帝的乾宮而去。
路上兩人又欣賞了一下沿途的菊花,傅毅指著一朵開得嬌豔的菊花對徐玉介紹道:“晚上除了吃花糕,還有助興的節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