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氣味湧入鼻腔,有些刺鼻。

栗酥睫毛顫動兩下,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
她這是……被送到醫院了?

“如果讓我知道你幫著你爺爺騙我,你知道後果。”

刻意壓低的男聲傳入栗酥的耳朵裏。

她歪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。

窗邊站著一個男人,正背對著病房在打電話。

男人周身繞著紫氣,是栗酥暈倒之前看到的那個。

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,把男人的發絲、修長的脖子、挽起來的白襯衫下那一截手臂,都染成了暖黃的顏色,活脫脫一幅賞心悅目的油彩畫。

栗酥剛托起下巴,男人忽然轉身了。

正臉讓栗酥眼前一亮,劍眉星目,五官精致得恰到好處。

隻是那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。

“醒了?”男人開口。

栗酥眸子彎成一個好看的月牙形狀,“嗯!沒什麼事情了!謝謝你送我來醫院!”

“不謝。”男人淡聲應了一句,便大步往病房外麵走去。

栗酥連忙跳下床,鞋子都沒有顧上穿,“等等!”

“有事?”

男人停住腳步,看向栗酥。

栗酥快速地從自己的小布包裏翻出一張符紙,光著腳丫子跑到男人麵前,把符紙塞到他的手裏。

“這張平安符送給你,謝謝你送我來醫院。”

她發現男人麵上繞著淡淡的黑氣,雖說有紫氣護體,傷不及性命,但難免會見血……

按鬱時霽的性格,出門本該把那張黃符扔進垃圾桶的。

但他自己也不知道,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抓著沒丟。

他攤開手看向手中被折成三角形的小小符紙,忍不住搖搖頭,想著他這兩天是不是太閑了。

昨天也是,不知道怎麼就同情心泛濫,明明一通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,他卻還親自送到了醫院……

“三爺,您也信這個?”司機老劉看見鬱時霽手中的符紙,忍不住問道。

鬱時霽把符紙往口袋一塞,淡聲道:“開車,回家。”

“三爺,老爺子說讓我直接帶你去清水鎮接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鬱時霽眉頭不自覺皺起來。

他都二十七歲了,前幾天才知道原來家裏給他定了娃娃親。

他家老爺子忽然說什麼時間到了,非要讓他去把未婚妻接回來。

都什麼年代了?

還搞包辦婚姻?

中間老爺子想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說服他。

他這幾天為了躲老爺子,幹脆不回家了。

早上鬱時霽忽然接到電話,說老爺子摔了一跤,讓他回家。

鬱老爺子已經年近七十,摔一跤事情可大可小,他不可能不回去。

“老爺子真摔了?”鬱時霽問道。

老劉重重點頭,“早上下樓的時候從樓梯摔下來的。”

“先回家。”

“三爺,您回去老爺子肯定要生氣的,他現在人還在病床上,您就別跟他置氣了,咱先把人接回來處處,說不定能處得來呢,老爺子的意思,也不是說接回來就讓辦婚事……”老劉苦口婆心勸解。

鬱時霽冷聲打斷,“老爺子教你說的?”

老劉心虛地從後視鏡看了鬱時霽一眼,“老爺子也是為了您好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鬱時霽覺得不可理喻地搖了搖頭,撥了鬱老爺子的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