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接著一輛,最中間的車已經徹底變形。
活不成了。
紀宵安收回視線,回到酒店後打開了電視。
上麵是進行緊急播報的本地新聞。
那短短的五秒內發生了太多意外。
連環追尾的車禍、受傷的車間加工工人、受驚導致墜亡的高空作業工人——
一時間,救護車的聲音連綿不絕,人心惶惶。
紀宵安在八樓都能聽到樓下傳來的絕望哭喊。
新聞中,馬路上、工地裏、小巷旁,到處都是被匆匆抬走的傷殘病患。
她抬手翻閱著一個個電視頻道,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。
等等,小巷裏會出什麼事?
遙控摁得飛快,紀宵安終於找到剛剛那個頻道。
畫麵中那條巷子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,那裏的警察比車禍現場的都要多。
且周圍群眾都被驅趕走,主持人站的位置距離巷子極遠,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。
紀宵安想了想,掏出手機將巷子拍下,希望那個小男孩能認得出來。
拍攝鍵摁下瞬間,正巧醫護人員抬著醫護擔架走出,闖入拍攝畫麵。
照片保存,繼而放大,紀宵安終於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不對。
除了那一次突然變黑,整個下午再沒其他動靜。
夕陽西斜,直至最後一絲光線也從地平麵消失,紀宵安才微鬆口氣。
遊戲第三天,紀宵安依舊起了個大早。
男孩早早就等在門口,然後就被塞了兩個白色塑料袋。
“吃吧,早飯,”紀宵安笑眯眯的,“酒店帶出來的,免費的,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。”
男孩想說的話盡數吞回嘴裏,被紀宵安摁在方便的椅子上,直到吃完早飯。
“吃飽了?可以帶我去這個地方嗎?”
軟甜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。
男孩視線定格在她的手機上,微微一愣。
作為本地人,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,也知道哪裏才出了人命。
到底是個半大點的孩子,哪怕早熟,心裏依舊不可避免地對這些東西產生了些許恐懼。
“這裏昨天死了人,”他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,“你想玩,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玩,那個地方還是不要去吧?”
怕紀宵安不死心,他還齜了齜牙:“很可怕的,會做噩夢哦。”
紀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得溫柔:“你要是不帶我去,我讓你知道什麼比噩夢更可怕。”
男孩:“……”
他屈服了。
昨天說到底是意外事件,受傷人員早早就全都安置好,工地已經開始趕工,馬路上也早已恢複通行。
可是那條小巷卻依舊有許多人守在著,不讓任何人靠近。
“那一整條巷子都被圍起來了,現在不讓進去的。”男孩苦口婆心。
“我知道。”紀宵安點頭。
正當男孩鬆了口氣,以為她放棄了的時候,她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高高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