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都。

司臻煜是年後醒來的,彼時正逢東都春祀前夕。春祀是東都一年一次的大日子,人們用前一年的好收成祭拜青龍,祈盼來年同樣風調雨順。修士生命綿長,大多人的生辰都每十年或每五十年慶祝一次,但東都的人們年複一年的舉辦春祀,從不覺得枯燥。

東都有天賦的青年都會被推選為祭酒,原本今年選出的人是司臻煜。

司臻顏來的時候,司臻煜正在喝藥。良藥苦口,司臻顏捏著鼻子,盯著那碗藥直皺眉頭。司臻煜卻麵不改色的喝了下去。司臻顏覺得好笑,“值得嗎?”

司臻煜抬頭看了眼他的這位大姐,沒說話。

司臻顏繼續道:“父母不知道你耍手段去了人家姑娘所在的劫界,隻當你是年紀小還需要磨練,你說,他們要是知道了,會不會提出退婚呢?”

司臻煜這才有所反應,抬頭說:“阿姐,我知道錯了。”

半晌,又補了一句:“你別和父母說。”

司臻顏翻了個白眼,自己這個弟弟無趣的很,唯獨麵對江家那顆明珠時才會有些反應,“今年的春祀你就別去了,在家裏好好休息。”說完便轉頭離開了。

司臻煜看著她出門才起身去漱口,清水入口衝淡了些許藥味,司臻顏便又推門走了進來。“對了,阿爺說今年學宮開學時你身子還沒好便給你告假,左右司臻陽要去學宮。別怪我沒提醒你,今年,江福窈也要去學宮。”

司臻煜含著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,一時有些呆愣。司臻顏和他大眼對小眼,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傍晚,小廝送藥時將一個香囊帶給了司臻煜。“少爺,大小姐說這個東西不放在庫房,讓我帶給你,說是西都送過來的。”

司臻煜看著香囊有些愣,又想起劫界中的凡界女子,若是他們碰上心儀的男子便會送香囊,但他知道江福窈不是那個意思,畢竟從始至終她都未曾喜歡過他,怕他死的不徹底刺得那兩劍都是如此的果斷。

香囊內是一個玉扳指,西都人善煉器,這個扳指不出意外是一個法器,司臻煜用靈力試了試,沒見什麼反應。他將扳指用繩子串起來,戴在頸項。窗外明月高懸,清冷孤寂。

子時。

江福窈是被熱醒的,朱雀神力在經氣中流竄,灼燒經脈,這是她突破少陽後朱雀第一次起反應,江福窈拿出早備好的丹藥服下,又引少陰經之水氣潤澤經脈,約莫半小時後,經脈中的熱氣才得以平息。江福窈靠在床上閉目,回想著剛才夢中的事情。

這朱雀第三次入夢。傳說中,備受神獸青睞的人會在夢中見到他們到幻形。

江福窈第一次夢到朱雀是她拿起劍的那天,布滿岩漿的洞穴裏她被朱雀丟下去一次又一次,這是朱雀在昭示不滿。烈火焚燒魂體的滋味並不好受,但她一直抿著嘴,用倔強的目光盯著朱雀,不發一言。最後朱雀氣急,將她丟出了夢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