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回六七個小時的火車旅程讓蕭西精神疲憊,回家時趴在蕭東身上睡得沉沉。
高白殊坐在客廳裏,聽見開門聲就起身,上前將零食袋子接到手上,看見蕭西臉上又紅又腫的眼眶,無聲地詢問發生了什麼。
蕭東衝她搖了搖頭,將蕭西抱去房間裏,脫下鞋襪放在床上,掖好被子,輕手輕腳地合緊房門。
她粗略將鄰市一行講了一講,高白殊也覺得無可奈何,“你讓我在家注意老蕭的動向,她沒出現。話說回來,有多久沒看見她了?”
蕭東沒接話茬。
她與高白殊分坐沙發兩側,中間隔著幾個方形抱枕,高白殊見她不說話,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。半晌蕭東噗地一笑,身體往高白殊那側歪,手也暗戳戳伸了出去。
“真是......越來越感覺咱倆是一家人了。好像我的妹妹弟弟是你的妹妹弟弟,你也開始喊‘老蕭’......”
這回高白殊沒後退,也沒推開蕭東,而是上手抓住她的爪子,始終將她製在一個非常符合社交規範的安全距離,“想多了,我就是吃了太多頓西崽南崽做的蛋炒飯,關心關心她們是無可厚非,你少自作多情......”
蕭東半躺在沙發上笑,笑了一會兒,幽幽地說:“我覺得還是得抓住老蕭。給她扭送到醫院做個結紮,免得春秋正盛,又給我弄出個妹妹弟弟,那我這一輩子難道完了嗎。”
高白殊深表認同,“你要是放不下這個家的話......但女性做結紮手術危害對身體危害太過嚴重,還是給她對象做吧。”
“她對象要是固定,而不是玩膩了就換玩膩了就換,當然給男的做了。”蕭東用胳膊擋住眼睛,漸漸陷入困倦,“要是她能讓每個男的都為她結紮的話,那還真是有些本事......”
醒來時客廳昏暗,燈火幽幽,偶有響動,從廚房一側透過來。
蕭東睜著眼睛發了半晌呆,蚯蚓似的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,一胳膊揮出去,聽見頭頂驚叫一聲,蕭西“啊”地驚叫道:“你把我手機打掉了!”
蕭東爬起來,見她赤著腳縮在地毯上,撿起手機繼續奮戰;廚房裏燈光明亮,灶台上的砂鍋裏不知煨著什麼,滾滾冒著白霧,高白殊背對客廳,係著圍裙,肩背微微彎曲,正在揮刀切菜。
這情景實在太過溫柔,如同幼時無數次渴望的夢境成真,蕭東還沒完全清醒的大腦有些發愣,心裏如潮水般湧上萬般柔情,她視線不知不覺下移,看見蕭西激戰間隙還摳了摳腳趾,頓時滿腔柔情消失殆盡,一巴掌呼過去,將她腦袋拍歪向一邊,“摳完腳摸我手機,待會給我消毒!”
她起身打開客廳的大燈,“不開燈玩手機,眼睛遲早瞎掉。”然後走進廚房。
推拉門打開,切菜的“噔噔”悶響一下子變得清晰,醇厚的香味兒爭先恐後刺激著蕭東的神經,蕭東意隨心動地湊上去,靜悄悄地從後往前摟——抱了個空。
高白殊哼笑一聲,挪到灶台前,威脅似的小幅度揚了揚手裏的菜刀,隔著抹布揭開砂鍋蓋子,吩咐道:“去洗小白菜。”
蕭東“哦”了一聲,擼起袖子開了水龍頭。洗著洗著,突然幽幽地來了一句:“有種想叫你‘媽媽’的衝動是怎麼回事......要不要吃點中藥調理一下......”
晚上兩個人照舊在餐桌上頭湊頭複習功課,等蕭西回自己房間睡了,蕭東洗漱完畢,敲開高白殊的房門,死皮賴臉要往裏鑽。
“沒弄懂呢,就剛剛那個題目,弄不懂睡不著了,你放我進去唄......”蕭東肩膀抵著門板,哈哈笑著,不忘放輕聲音,“要麼你來我房間,我房間也有書桌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