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木一族花葉共生,身軀為葉,魂心為花,即為天蕊。若失天蕊,則意識不在。我就是那個消失的天蕊,因緣際會落入輪回,轉世為人。它陷入了沉睡,而我卻漸漸生出自己的意識。”
顧缺抬手撫上古樹,仿佛能聽見他心裏的聲音,那是久別重逢,是回歸,也是責任。
“我以為我沒有親情,其實是我自己不願意醒來,也給族人帶去了太多的苦難。什麼神諭,什麼無定羽,都是一場夢,一場萬年前的夢罷了。”
“顧缺……”司白蒅感覺眼前有些模糊,她認識的顧缺好像越來越模糊了。
沐泠兒也沉默了,為了司白蒅,她肯定是希望顧缺能和本體融合,但這意味著顧缺就會消失。
“司白蒅,我會記住你說的話,是我想做什麼,而不是我該做什麼,這句話同樣送給你。”顧缺回頭看了一眼司白蒅。“轉世輪回中,我已經做過自己想做的了,這一次,是選擇該做的了。”
顧缺的身影漸漸消失,完全融入古樹之中。天蕊回歸,奇木複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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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官,我給你滿上。”
妖嬈的身影在各個男人間穿梭,彌漫繚繞的熏香,酒杯觥籌交錯,令人忘了世俗與時間的存在,隻有窮奢極欲的沉淪。
這是一個極樂之所,離恨樓。
“美人兒,來陪我喝一杯。”
嫵媚勾人的神情,嬌豔的紅唇輕擦過酒杯,晶瑩的液體順著白皙的脖頸流下。
不絕於耳的笑聲,伴隨著滿室的靡靡之音,二樓雅間中之人,露出一個淺笑。
“開始吧。”
數道紗帳落下,一室朦朧,如夢似幻,更平添了幾分神秘。
一個身影從天而降,透過紗帳,隱約能看到一個婀娜曼妙的身影,披著殷紅的薄紗,白皙的腳尖輕盈落地,快速旋轉。所過之處,步步生蓮,數枝彼岸花綻放,散發出嫋嫋的香氣,令人迷醉。
隔著紗帳,看不清女子的麵容,卻能感覺到那一雙美到極致的眸子,如星落,如月升,勾魂奪魄,似在天際起舞的仙子,偶爾露了真容。
台下的男人紛紛陷入了極致的瘋狂,這就是女子的魅力,她是離恨樓的花魁,星羅。
雅間中,搖晃著杯中如血般的酒,緩緩散發出來的香氣,令男子喉間一動,眸色更深。
這一出戲,不管看多少遍,都不厭其煩。
“是不是啊,星羅?”反手關上門,男子緩步走向床邊,一個發抖的身影,蜷縮在牆角,全然沒了剛才起舞的媚態,隻有一臉的痛苦。
“你今天跳得很好,我很高興,該賞你的。”男子朝星羅扔下一個饅頭,仿佛在喂狗一般,眼中帶上了一絲輕蔑。
星羅越發抱緊了自己,看著腳邊的饅頭,更加往牆角蜷縮,神情似乎不太正常。
“不喜歡嗎?可是我想讓你吃怎麼辦?”男子眼中興味更盛,蹲下身拿起饅頭,伸手捏住星羅白皙的下巴。
手指微微用力,落下幾道殷紅的指印,強迫星羅張開嘴,用力將饅頭一把塞進她嘴裏。
“吃啊!吃啊!都給我吃掉!!”男子神情逐漸瘋狂,帶著占有和莫名的恨意,不管星羅如何掙紮,拚命將整個饅頭塞入。
『啪』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星羅臉上,力氣之大瞬間令她半邊臉腫了起來。
“我說過,我討厭不聽話的。”男子指節上有些破皮,是被星羅的牙齒蹭傷的。
星羅終於忍不住趴在地上狂吐,吐出嘴裏所有的碎饅頭,還有一些微微發黑的鮮血。
“哦,我忘了,你吃不了東西。你的身體,隻能吃摩羅花,否則隻會不斷敗壞,連這副皮囊都保不住。”男子擦了擦手,扔下一朵通體漆黑的花。
星羅手腳並用,連忙拿過去,撿起花就往嘴裏塞,身上如同白瓷一般的肌膚泛起陣陣黑紋,隨後消失不見。
“…多謝樓主。”吃了摩羅花,星羅的神情逐漸恢複正常,語氣變得冰冷。
眼前的男子就是離恨樓樓主,朝景洋。一雙邪氣十足的眸子,帶著探不到底的黑暗深邃,卻喜穿一身白衣,一種極致的反差,令這個男人全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。
“今天是不是有男人衝上台了?他碰了你哪裏?”朝景洋拿起桌上的匕首,緩緩出鞘,鋒利的刀鋒閃著怪異的光芒。
刀上淬了毒。
星羅平靜地看著朝景洋,神情毫無波動,抬手拉下肩頭的薄紗,露出白皙的肌膚。
朝景洋眼中浮現恨意,抬手毫不猶豫將匕首紮進星羅的肩膀,泛黑的鮮血噴湧而出,順著朝景洋的手滴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