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白蒅抬眼，看著桑竹，再無任何善意。
“司司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”
司白蒅突然轉變的態度，讓沐泠兒愣了一下，桑竹在演什麼？
桑竹神情受傷：“是我姐姐不對，我現在代替她成了傀儡，我會送你們出去的。”
“我一直沒想通的一點，怨鬼為什麼會出現，不斷交錯的幻夢境和現實，讓我真的一度都忘了這件事。漸漸也變得麻木，隻記得我們來這裏真正的目的。就算時空再怎麼混亂，有一點一定是不會的。那就是，幻夢境，怨鬼，契機，這一切的存在，必然伴隨著兩個重要的因素，戾魂和關鍵之人。”
那個神秘人的話，司白蒅終於明白了，迷霧從第三扇門就開始了。
“這裏，根本就是幻夢境。”
“什麼？幻夢境？”沐泠兒看了一眼桑竹。“難道……”
“桑竹，就是那個怨鬼。她想要吞噬我們所有人的修為，甚至奪取奇木族族長的魂魄，化為她己身之力。”
桑雪就是第一步，桑竹根本不是想救桑雪，而是覬覦桑雪獻祭獲得的力量。
『嗬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？』
桑竹也不裝了，卸下楚楚可憐的模樣，恢複了她本來的麵目，詭異陰霾的神情，在漆黑的眸子下，顯得越發瘮人。
“因為我從來不輕信任何人。”司白蒅抬起手腕，上麵的藤蔓手環。“對第一次見麵，而且是隨意闖入焚魂海的人，你實在是過於善待了。對我們絲毫不懷疑，也不警惕，甚至於你們族中的大選，你居然也能帶我們進來。身為叛族之人，你不應該更懷疑我們這些人嗎？畢竟，你姐姐可以是被非奇木族人騙過的。”
『你怎麼知道的！』她可從來沒當著司白蒅的麵提過欺騙了她姐姐的男人，不是奇木族人。
“我說了，我從來不輕信任何人。你的出現也罷，顧缺也罷，於我而言，都是外人，你覺得我真的會相信你們？”
司白蒅早已在顧缺身上留下法力，監控他的一舉一動。而桑竹為了得到顧缺的信任，說的那些話，自然也能被司白蒅獲取。
“而且，你說顧缺身上的味道，聞著很親切。你可能不知道，顧缺早就被我遮蔽了陽魂的氣息，你不可能探查到他身上的陽氣。除非，你早就認出了他。”
“不是，司司，這什麼意思？”桑竹認識顧缺，沐泠兒感覺自己腦袋要炸了，太混亂了。
司白蒅對沐泠兒寵溺一笑：“你啊，天天色令智昏。明明那麼聰明，隻要我在，你就懶得動腦子。那個人將顧缺引至我身邊，這是第一步。用不斷交錯的幻夢境，讓我誤以為這裏是現實，這是第二步。隻有當我想明白這一切，才能發現一個問題，那就是顧缺一個活人，是怎麼能進入幻夢境的，除非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。而桑竹，一個戾魂，居然認識顧缺，證明顧缺是這個幻夢境中重要一環。”
“所以桑竹順著我們的意思，有意表現出她對顧缺的興趣，順勢也把顧缺拉到她的身邊。”看似是他們刻意布局，其實一切在桑竹計劃之中。“從而來一步步獲取我們所有人的信任，利用我們，幫她尋到桑雪，助她順利奪取桑雪的修為。”
沐泠兒說完這些，突然又覺得不對：“但是這裏是幻夢境啊，那真實的現實中，桑竹自己不可能走到這一步，因為沒有我們的幫助。”
幻夢境的本質，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，是在她們介入之前注定了的結局。
“未必，已經發生的事實中，可能有另一個人助桑竹達成了目的。而在這個幻夢境中，我們代替了這個角色。”或者，還有另外一個可怕的設想，司白蒅不敢說出口。
從風天清開始，幻夢境就已經超出她原來的認知了。交錯的時空，到底什麼是已經發生的，什麼的還未發生的，她漸漸開始分不清。
『你們在說什麼！』
桑竹聽不明白這一切，幻夢境，怨鬼，到底是什麼。她明明已經做到了，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，隻要再吞噬了顧缺，她就可以成為新一任的族長，最接近半神的存在！
“我們在說，你癡心妄想，注定你的結局隻會失敗，而你卻會落得個執念無法輪回的下場！”沐泠兒抬起下巴，輕蔑地瞥了一眼桑竹。
『不可能！你們阻止不了我的！』
桑竹抬手，數道絲線直插入石壁，原來這些線就是奇木族本體的脈絡化成。
整座荒山震蕩，碎裂的巨石，化為陣陣齏粉，裹挾著灼熱的陽氣，封鎖了整個空間。
“你……”不好，沐泠兒感覺自己體內的法力逐漸削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