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……”
冥主看著麵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，這不是她的梵海宮。
“我曾經給你做過秋千，我記得你很喜歡。”慕離拉了拉花藤編成繩，梵海宮太冷清了，還有散不去的黑暗，他像個瞎子，磕磕絆絆才完成這一切。
抬手撫上花藤，花刺都被一點點磨去了，卻沒有傷到花朵本身，這柔軟鮮豔的顏色，她有多久沒見過了。
“梵海宮沒有花。”
淩厲的目光看向慕離。
“我沒有離開過。”明白她目光中的質問，慕離連忙解釋。“這些是我種的，我體內的力量……”
是啊，他體內的力量，神的心血之力，縱使微弱。真是可笑……
秋千搖晃，身後之人未變，心境又能否回去？
“你……”
秋千上升之時，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麵前，原本在身後推秋千的慕離，正站在她麵前。
竟然有些慌亂，身為這幽冥之主的她，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。
看著慕離在麵前，對她露出熟悉又溫暖的笑容，靈台仿佛一陣旋渦，有太多雜亂，又有太多空白。
“你這是在做什麼？”身形突然消失，沒有按照原定的方向撞進慕離懷裏，她逃了。
眼中難掩失落，慕離轉身溫柔地替她整了整衣服。
“聽你的，留在你身邊。”
留在她身邊……溫柔如昔，是否也殘忍如昔？
“這次你想要什麼？”
她還有什麼能給的？
慕離一愣，他想要什麼？她…認為自己是有目的留下的？
“我要你。”
也沒錯，他這次的確也有目的，想隨自己的心一次，留在她身邊。
冥主看著慕離的眼神，她看不透，明明清澈如雪水一般透亮，她卻不認為自己看得透。
“如果你要留下，那就娶我！”湊到慕離耳邊，低聲說出這句話，氣息落在慕離身上，感覺他不自覺地僵了一下。
“好。”慕離柔聲答應，伸出手，摟住她微微顫抖的身軀。
好，這是他等了一千多年的心願，他怎麼會說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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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室紅帳，一個人影躺在大殿正中，
頭…好痛，哪裏不對，是哪裏……
慕離呢？！
心口一柄冰錐，偌大的血洞，悄無聲息，聽不見流動的血液，也沒有殘存的心跳。
“這就是你要的？”
漆黑的眸子麻木地看向遠處融進黑暗的那個人影。
“是你逼我的，我隻是想擺脫你。”
慕離抬起頭，慘白的麵容帶著決絕。
抬手一揮，冥主心口的冰錐再次往裏近了兩分，幾乎從背後透出。
“你，就這麼恨我？”
悶哼一聲，握住心口的冰錐，她拔不出，這根冰錐居然帶著神力，是神力！
太可笑了，慕離居然在冰錐上加注了陣法，以神力灌注，他要封印她的半神之軀，將她永遠封禁在梵海宮……
“從一開始，我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，你不是知道嗎？”慕離往後退了一步，不斷引動冰錐上的陣法。
“這一次，是你自己找上門的。所以，是你咎由自取。”
好冷，是冰錐，還是她的心，或者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眸。
都好冷，好冷。
一道繩索淩空閃現，將慕離捆住。
一隻白皙的手，化作鋒利如刀的利爪，隻直取慕離心口。
“燈女，住手！”
指尖離慕離隻差一寸，但是冥主的命令，燈女不可違抗。
“回答我一個問題，我就讓你走。”
慕離似乎猜到了這個問題，眼神暗了一下，猶如深潭
“不曾。”
慕離騙她，這其中種種，早就說不清是天數還是因果。
她想知道的，隻不過是慕離的心，是否曾經有一刻，真心待過她。
不曾…真好，不曾……
“不曾……”司白蒅看著眼前如水墨般褪去的景象，心口處居然有這麼強烈的疼痛。
她不是沒有心嗎？為什麼還會這麼痛，這就是情，是冥主對慕離的情？
她不喜歡這種感覺。
“司白蒅！”
時宸連忙扶起司白蒅：“你怎麼回來了？我們…我們這是怎麼了？”
他不是應該被困在火海之外，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冥主的記憶？慕離眼中最後的黑暗，那一句不曾，他為什麼會那麼難受。
“你回去給我當三個月雜工來還債！”司白蒅瞪了時宸一眼，目光落在他扶著自己的手上，下意識將手抽了出來。
“剛才是般若境，是冥主的第二段記憶。”
冥主的消失，是因為慕離的背叛，所以隕落了？
“這個慕離，如果還存在幽冥之境，那他應該是最可怕的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