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懷抱著白貓的姑娘，發間插著一朵剛摘下來的小黃花，露出開心的笑容：“那你以後就留在這裏吧，陪我一塊玩好不好？”
從小，他就學會了看別人的眼色，明白了自己天之驕子背後的冷眼。
異族血脈，在皇室注定是沒有善終的，哪怕做個閑散王爺，也不會讓人放心。
何況他，天生重瞳，若不是出生就被母妃用術法掩蓋了，早就被當成妖物誅殺了。
“你的眼睛很特別，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眼睛，很好看。”隨父皇來皇道進獻歲供，是雲王與風天清初見，幼小的他法力尚不穩，進入皇宮的瞬間，被守護大陣瓦解了身上的術法封印。
而見到他重瞳的風天清，卻說出了這句話。沒有害怕，沒有嫌棄，是好奇，也是真心感歎。
就算是母妃，也是在意別人目光的，他自己也害怕在別人麵前露出這真實的一麵。
卻有一個人告訴他，這並不怪異，是他的特別之處。
“真的嗎……”問出的這句話，也是雲王那時心底最後的一絲期盼。
風天清認真的點頭，從腰上解下一塊玉墜遞給他：“但是你用術法遮掩，一定是有理由的。拿著這個，就不會受到大陣影響了。”
是風天清先開口讓他留下的，所以他們之間，早就有了契約，他怎麼能容許有人違約。
這次回來，哪怕誅殺三大宗族，滅了皇道，他都不會停手。
風天清的命，隻能是他的！
“呀，小陌，你別跑。”突然白貓掙脫了小風天清的懷抱，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，也離開了雲王的視線。
“你要去見他了嗎？不重要，他也隻是過客，你還是要等我。”
雲王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，眼中黑暗卻越來越深，如墜深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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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天清的夢境到底是要給他們看什麼？
時宸感覺自己一直找不到的答案，就在裏麵。
“你想問的，是我為什麼突然對宗族出手了是嗎？”
眼前景象消失，化為他見到風天清喝醉的那處院子。
一個身影朝著時宸緩步走來，卻並未進到跟前，隻是立於一樹木槿花下，抬手撫過嬌嫩的花瓣。
“這還是在夢境之中。”周圍太安靜了，時宸感覺不到一絲人氣。
“你現在裝都不裝了？”風天清無奈一笑。“雖然宸亦的魂魄依舊在身體之中，但是你們倆，真的太不像了。”
“你既然早就看出我不是宸亦，為何不拆穿我？”時宸不再遮掩。
“或者…是我知道自己終究逃不過命運，害怕讓他看到我的結局吧。”風天清眼神變得哀傷。
“三大宗族族長，與我之間，存在禁製。就算身為皇道女帝，我若出手誅殺她們，也會受到反噬，甚至夢境之力全失，魂魄盡散。”
“這個禁製是為了阻止你滅了宗族？你的目的，也是宗族秘寶？”風天清不是不想出手，而是不能，所以她會選擇和雲王聯手？
“我…從始至終，隻是想當風天清。”風天清轉過身看著時宸，眼中似乎有無盡的訴說和不甘。“用風天清的身份，活下去，遇見他，陪著他。”
風天清眼裏看的不是時宸，而是在這具軀殼之中宸亦的魂魄。
“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把我當成風天清的人，不是皇道女帝，更不是那個人。”
那年初遇，她給他的信心，換回了後來他對她的認可。
我們之間隻是一場交易……
這是宸亦對她說的最多的話，語氣卻從最初的冷漠，到後來的軟化。風天清自己也不知道，什麼時候開始，她有點忘了這場交易的初衷，每次去尋他，為的隻是在他身邊的那份安心和放鬆。
“可惜一切都會走向既定的結局，我逃避過一段時間，還是不得不麵對自己的逐漸崩潰，我隻能做出選擇，反抗這一切，還是…接受自己的命運。”
“能讓皇道女帝都難以反抗的命運，究竟是什麼？”時宸感覺到體內宸亦的魂魄再次蠢蠢欲動，隻能竭力壓製。
風天清淡然一笑：“就跟你來到這裏一樣，是天意。從你們來的那一刻，我身上的封印已經開始壓製不住了，夢境之力的源頭，愈發躁動不安，若是封印裂開，我將不再是我。而宗族秘寶，就是重新封印一切的關鍵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