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機關,被時宸強行破開,旁邊一條暗道隨之開啟。
“嗯……果然好重的血腥氣。”葫生都忙不迭捂住鼻子。
季違微微皺眉,眼神卻愈發堅定:“各位,謝謝你們,後麵的路,讓我自己來吧。”
司白蒅和沐泠兒相視一笑:“好,季老板保重。”
看著遠去的季違,葫生有些焦急:“老板娘,我們真的不跟去?那怎麼查清楚背後的真相啊?”
時宸一臉淡定,看著始終從容的司白蒅,他直覺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就此罷手的。
“傻葫生,你忘了你泠兒姐最擅長什麼了嗎?”沐泠兒抬手幻化出一片薄紗。“我的落泠紗不隻是絞殺人的武器,更是隱匿的法寶。”
抬手一樣揚,將幾人籠罩其中。
“走吧,看戲去。”
季違沿著暗道入口進入,隱約可見不遠處燈影晃動,隻是這顏色,甚是血紅。
『咕咚咕咚』耳邊還能聽到一種液體粘稠流動的聲音。
暗道盡頭,一個圓形的水潭,正在冒著水泡。隻是這潭中並非泉水,而且腥紅粘稠的血液。
一個身穿喜服的女子,靜靜躺在水潭邊的台階上,而一旁放置著一把黃金座椅,一個蒼老的男人正一臉平靜看著他,仿佛是在等他的到來。
“季違?”男人開口,右手不斷摩擦著黃金權杖。
黃金權杖,暗金流動的華服,這個蒼老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。
“我是季違。見過…巫皇。”語氣冷漠,看似恭敬,季違後背卻繃得筆直,絲毫沒有下跪之意。
“就是你,誘騙了公主?”巫皇神情威嚴,語氣中帶著輕視,“一介平民,也敢妄想?”
季違握緊了拳頭:“是,我是不配。但是,巫皇替公主招婿,是真的出於愛護女兒之心嗎?還是隻是為了利用罷了,否則若你真的重視半夏,會任由她孤零零住在清冷的偏殿,無人照顧,甚至她不在宮中,你都不曾知曉。”
那條暗道,就是半夏偷溜出宮的方法。而他們最開始進入皇宮的那個偏遠,應該就是半夏日常的居所,荒草叢生,宮殿破敗,根本就是座冷宮。他們從偏殿出來,一路上沒有遇到人,除了是巫皇故意下旨放行之外,也真的是因為偏殿根本沒有人願意踏入。
半夏可以從暗道偷偷溜出宮,假扮觀水的巫女,也是因為根本沒人在意她,這個公主,徒有虛名罷了。
“一個庶女,與她宮中溫飽的生活,還要妄想些其他什麼嗎?”巫皇臉色不悅,在他看來,利用又如何,這就是庶女的命。
“你不在意她,又何必在意宮中是否少這麼一個庶女,巫皇您多的是兒女,那就放了半夏,任她而去。今後她的三餐溫飽,就由我來照顧。”季違不怒反笑。
『砰』黃金權杖用力撞在地麵上,巫皇顯然有些動氣了。
“爾敢如此和我說話?!”
季違身後司白蒅和沐泠兒早就席地而坐了,正一臉困倦的模樣,而時宸依舊是雙手抱胸,半靠在暗道出口上。
“葫生,歇會吧,給人家點時間演完戲。”沐泠兒衝葫生招了招手,示意他也坐下。
“巫皇,你招婿是為何?無月祭聖物丟失,居然不急著尋回聖物,反而費勁心機替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招婿?”季違露出一絲冷笑。
“聖物丟失,皇族必有大難。根據古籍記載,可血祭開啟遠古巫天羅,以避大劫。而血祭,必須以真心以待的皇族夫婦,二人之血,方能激活血池。”
不知何時,昏迷的半夏悠悠醒來,頭冠垂下的珠簾微微晃動,沉得膚色更加白皙剔透。眼中帶著淚光,一雙嬌豔欲滴的紅唇帶著苦笑,愈發楚楚動人。
“我知道,父皇替我招婿,是想用我血祭。”淚水滑下,半夏依舊在笑。“從小我就知道,我隻是一個宮女所生,就算庶女,我也是最微末的一個。母親早逝,我早就忘了被人在意的感受,我隻是不甘心……不甘心就這樣走完一生。”
“所以我跑出宮,我知道哪怕我不見了,也沒人會在意。在宮外,我隻是個普通人,我可以接觸很多人,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,甚至是…找到我想相守一生的人。”半夏看向季違,眼中滿是笑意。
季違回報以笑容:“你很重要,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。”
巫皇一聲冷哼:“最重要的?那你做選擇吧,如果你選擇跟我女兒在一起,就穿上你左手邊托盤裏那套喜服。我成全你們,做一對真心以待的夫婦。”